並非是心虛,而是真的難以啟齒。
“她說,”溫辭糾結再三,終是道,“她說長公主對駙馬有許多不滿,她以前一直不知道,父親明明也是很出色的一個人,為何母親卻看不上。
她聽說過長公主以前對大伯父的追求,她也見過大伯父,但她卻不能理解為何長公主念念不忘。
因為她見到的大伯父已經是中年人了,有了妻子兒女,經歷過了官場磨礪,與長公主初見時的那人已經有了變化和不同。
直到她見到了我,才明白那種驚豔,因為我現在的年紀,和當時的大伯父差不多。
同樣的初入京城,同樣是讀書的公子,沒有官員的圓滑。
長公主至今還是遺憾,當年大伯父沒有做她的駙馬,以至於這麼些年,她依舊在尋找當初的感覺。
郡主說,她不想遺憾……”
話盡於此,再多的,溫辭是說不出口了。
溫宴抿著唇,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明明夜風不算涼,她都一身的冷汗。
黑檀兒舔了舔溫宴的手。
溫宴這才察覺到,她甚至是在顫抖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
有前世的經歷在,溫宴自認“見多識廣”,為了報仇,她算計過很多人,也雙手沾過鮮血。
哪怕是重新再復仇一次,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她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把復仇變得比前一世更簡單一些,更快捷一些。
可直到此刻,溫宴突然發現,她還是會有緊張的時候。
比如說,皖陽郡主這樣,在她的身邊,吐著信子,蠢蠢欲動,如一條蛇。
這條蛇,會咬在溫宴最看重的人與事上。
前世,皖陽咬了霍以驍,那些畫、那些詩,讓溫宴氣得渾身發抖。
現在,皖陽的目標是溫辭。
不管這一口怎麼咬,定然會咬得溫宴通體冰涼。
似是看出了溫宴的狀態不對,溫辭柔聲喚道:“三妹?”
溫宴抬起頭,看著溫辭,認真問:“你信她嗎?”
溫辭道:“我……”
溫宴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我不信她。”
溫辭垂下了眼簾:“我知道。今兒太晚了,你平復一下,我也理一理,我們改天再說吧。”
這個當口上,各自退一步,理清思路,的確是個好主意。
溫宴頷首,抱著黑檀兒往回走。
溫辭目送她離開,緩緩關上了房門,末了長嘆了一聲。
溫宴入了二進院子,卻沒有回西跨院,正屋還亮著光,她想了想,去敲了門。
第236章 兩條船會翻
寧靜的夜裡,敲門的聲音很是明顯。
青珠從裡間出來,輕聲問著:“是誰呀?”
“青珠姐姐,”溫宴答道,“我尋祖母,有事兒要說。”
青珠聽出是溫宴的聲音,便回去稟了一聲,待桂老夫人點頭,這才引了溫宴進來。
內室裡,桂老夫人坐在床邊,正在泡腳。
水桶裡冒著熱氣,還有濃郁的藥味。
老夫人素來講究這些,連泡腳的方子都是依著四季、身體狀況來調整的。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桂老夫人眯著眼,眉宇之間透著幾分倦意。
她作息極有規矩。
都說老年人覺少,但她很少失眠,一到點兒就差不多要睡了。
溫宴既來了,便是打定了主意說:“有一事,我得趕緊讓您知道。”
桂老夫人挑眉。
從情感上,她不喜歡溫宴,但從利益上,溫宴就是她的掌上明珠。
溫宴做事向來有想法,能讓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