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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施老太太也只是心裡厲害,真要讓她當著李媽媽的面怎麼樣,欺軟怕硬了一輩子的她還是有些不敢,便只是說道:“你們一路上辛苦了,今晚上就好生睡一覺,休整一番,明日再商量出發進京的事吧!”
李媽媽倒沒覺出異樣,笑著應了一聲:“是,奴婢聽老太太安排。”
便行禮隨楊嬸下去了,一邊往外走,一邊還在想著,老爺的爹孃雖土了些,寒磣了些,看著倒是不難纏,不過,也有可能是知道自家太太跟前頭那個死鬼絕不一樣,所以才不敢難纏的?
李媽媽次日便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次日她再見到施老太太,施老太太張口便是:“你昨兒說你們這一路走來,是先坐的船,再坐的車?那你多僱幾輛車,多僱一條船,不然就僱一條大的,我們明日一早便出發,一道進京去吧!”
抵京
半個月後。
“小姐,您醒了嗎?”
丫鬟桃子的聲音忽然自艙外傳來,打斷了早已經醒了,卻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動彈,閉目養神的施清如的思緒。
她坐起來應了一聲:“醒了。”
披衣裳下床,給桃子開了門。
桃子便端著熱水進了她的船艙裡:“小姐,我先服侍您梳洗了,好用早膳,剛才我聽李媽媽說,傍晚我們就可以到通州碼頭,終於可以不用坐船了。”
施清如接過她一邊說話,一邊擰好遞給她的帕子,笑道:“你又不暈船,怎麼也恨不能立刻就能下船呢?”
桃子吐了吐舌頭,“我雖然不暈船,可這樣日日都只能漂在水上,活動的地兒也只巴掌大一塊兒的日子也太難熬了,我都快無聊死了,當然巴不得立刻就能下船啊。”
施清如點點頭,“剛上船時還覺得新鮮,時間長了,活動的地方就這麼點兒,兩旁的景色也都差不多,是挺無聊的。”
此番他們一行上京,是先從桃溪出發,走了幾日陸路後,再從聊城上船走的水路,途經臨清、德州、滄州、天津衛,總算要抵達水路的終點通州碼頭了,不連前幾日坐車的時間,光水路都走了七八日。
桃子又是她新買來的,跟她還不到一個月,跟施家的其他人都不熟,平時除了她這個主子,連個說話兒的人都沒有,也不怪她盼著靠岸下船。
施清如洗完了臉,抹好了雪花膏,才推開了窗戶,就見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便聽見艙外隱隱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因問桃子:“老太爺老太太二老爺二小姐他們呢,還是暈船,都躺在他們各自的船艙裡?”
桃子“嗯”了一聲,“聽說都還暈得站都站不穩,小姐您說都這麼多天了,又吃了藥的,怎麼老太爺老太太他們都還沒適應坐船呢?二小姐聽說尤其嚴重,暈得天天哭呢,她一哭,二老爺便不耐煩,不耐煩了便又是罵人又是砸東西的,我一天出門就夠少了,也聽見過好幾次,虧得小姐的船艙離他們的船艙最遠,不然要吵得小姐不得安寧了。”
“是嗎?”施清如淡聲應著,嘴角卻是無聲冷笑。
一個個的暈船是假,怕與她照面才是真吧?
知道怕就對了,知道怕以後才能學乖,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船繼續前行,於傍晚時分,順利抵達了通州碼頭。
等待船排隊進碼頭的空隙,李媽媽親自一個船艙一個船艙的敲門,將施老太爺、施老太太、施二老爺和施蘭如,連同施清如,都請到了小小的敞廳裡,“最遲半個時辰後,便可以上岸了,上岸後奴婢把船資結清,船家便會離開,所以各位主子千萬記得把行禮都清點好,別遺漏了什麼,不然回頭想再找回來,可就難了。”
李媽媽今日穿了官綠色的潞綢比甲,頭上的金釵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