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榮伯府想要轉頭投向朱鈺與俞皇后。
韋仕與恩榮伯馮碌是表兄弟,自是跟著一塊轉向。
於是,他手裡的這份東西越發見不得光,乾脆隱在扇子裡,萬一還有用得上的時候呢?
可惜,他沒有等到機會,就因馮婕妤交出來的賬本而丟了性命。
隨著這個推斷,再去細細分析瑞雍七年之事……
工部的韋仕察覺了,兵部主持定門關增固的尤岑呢?
溫宴說過,尤岑爽朗、踏實、耿直。
這樣的尤侍郎,在幾個月後,“自盡”了,留下遺書告平西侯通敵。
霍以驍聽溫宴說過,她知道尤岑被殺,要平反,需要先解開尤岑之死,她想盡辦法證明了永壽長公主與沈家對平西侯府的打壓與汙衊,把尤岑的死蓋在了他們身上,成果有了,過程卻不夠直接、麻利。
用溫宴的話說,代價太大。
而現在,若能證實定門關的問題,那麼尤岑的死就能有一說法。
尤岑死於被滅口,那他留下來的指證遺書,能是真相嗎?
霍以驍伸手拿茶盞。
湊到嘴邊,才發現,裡頭空空的。
他不由失笑,去拿茶壺。
先前和溫宴商量著,到兵部觀政之後,透過狄察的案子再查一查尤岑之死。
現在,他想,他抓到了那根線頭。
小狐狸應該會很高興吧……
第470章 慢了幾拍
油燈燒了一夜。
外頭隱隱約約吐了魚肚白。
李三揭撥了撥燈芯,在心裡梳理這一夜的發現。
不得不說,不止是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其餘內臟都跟著顫動,像是被堆在了一輛板車上,咕嚕咕嚕著透過石子路,顛得要命。
起先,四公子來找他問瑞雍九年秋季的運輸時,李三揭哪裡想得到,內裡挖著挖著,竟然挖到了這樣要命的內情!
李三揭有些怕,同時,也有些興奮。
當官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往上爬。
若只是為了當個能管事的官,他乾脆留在臨安當知府好了。
臨安富庶,偏安一隅,上上下下的政務,他李大人說了算。
說句不講究的,山高皇帝遠。
何必來京城攪和?
可他想當官,想當高官,不止是當個侍郎。
董文敬比他老,他想在董尚書告老後取而代之,那就得比另一位侍郎出色。
當然,六部尚書不是終點。
有能力、有機緣,李三揭想搏一搏,三少、三孤、三公……
他需要名聲,需要政績。
若北境三關真出了那樣的問題,他看出來了,朝廷後續處理了,他不居首功,也得算個次功吧?
李三揭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低聲道:“這事兒,比原想的還要嚴重,四公子打算……”
霍以驍豎起一根手指,往上比了比:“得他拿主意。”
李三揭會意。
也是。
事關邊防,如何處置,還得皇上說了算。
再者,他們只是看出了其中的把戲,要說確鑿證據,還沒有。
霍以驍亦是這麼想的。
這與定安侯府給皖陽郡主蓋帽子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無論溫宴再怎麼拔高,往不顧朝廷根基上扯,最終也就是溫家與郡主的矛盾,眼下能佔得如此上風,只是因為與皇上的利益一致,對沈家下手而已。
有胡攪蠻纏、混不講理的皖陽,溫宴沒有鐵證也無所謂。
可邊關事務是真正的朝廷根基。
無論是運輸中的弄虛作假,還是建造中的偷工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