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著王笙的這一番舉動,原本還沒有尋到目標的人,一下子有了方向。
溫辭沒有質疑,亦沒有反駁。
這事兒哪有這麼就解釋了的。
溫辭當然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舞弊,他沒有事先見過考卷。
後續批卷裡動手腳?
那真是應了友人的話,他那位同知父親若有這份能耐,早把他塞進國子監裡去了。
秋闈中舉,雖然有運氣使然,但他問心無愧,考卷上的每一個字,都對得起他十餘年的修習。
只是,別人沒有指名道姓地在他面前說,他站出去喊“我是清白的”,更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麼蠢的事情,溫辭不可能幹。
至於傳言……
父親說得是,春闈在即,禮部不可能不管這樣的流言蜚語。
先報上去,且等等看。
流言長腳一樣,還沒有天黑,在一些傳言裡,已經出現溫辭的名字了。
溫子甫走出順天府時,臉比天色黑得多。
他剛剛,甚至聽了這麼一番對話。
“一個同知,有這等能耐?”
“人家是侯府,豈是普通同知,侄女兒剛剛嫁給了太妃娘娘的侄孫。”
“也是,跟皇上沾親,難怪我們之前邀請他兒子來書會,他總推辭,原來是怕學問不行、漏了馬腳。”
“肯定是這樣? 我還聽說,他兒子很有本事,之前還有郡主去書院那兒找他。”
“嘖!好好當他的儀賓? 還考什麼?堵別人的路。”
溫子甫氣得一口氣梗在嗓子眼裡。
這些考生? 好好的書不念? 聽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在那裡胡言亂語。
侯府?
侯府都不知道還有幾年呢,全靠他母親康健硬撐著!
跟皇上沾親? 那是從太妃娘娘那兒沾的嗎?他侄女婿來頭說出來? 嚇死人!
可朝廷科舉,看的是來頭嗎?是真才實學!
哪怕夏太傅還在,太傅為主考? 溫辭該不過還是不過。
當然?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說不定會把溫辭的榜上提名歸到太傅大人桃李天下? 考官們看他的面子。
還儀賓呢?誰稀罕做儀賓?他大哥可是連駙馬都不稀罕當!
那位郡主和她的母親? 溫家有多遠躲多遠? 全不是什麼正氣的人。
只是,這些話,只能在溫子甫心裡翻滾。
作為順天府的官員,他不可能衝出去和考生們爭辯。
哪怕是就事論事,身份上的差異? 也會使得這樣的辯論仿若是當官的欺負學生。
畢之安出來? 拍了拍溫子甫的肩膀:“這話本不該我來勸? 論脾氣? 我比你都急、都跳腳,但你今兒只能忍著。我回去寫摺子,不管御史們明天拿不拿這事做秋闈文章? 我總得和禮部,還有姜大人通個氣。”
溫子甫忙謝過畢之安。
他算是當事人,他來開口,不及畢之安方便。
畢之安道:“趕緊回去吧,勸勸家裡人,尤其是老夫人,別被這麼樁糟心事給氣病了。”
溫子甫也惦記著桂老夫人,急匆匆回了燕子衚衕。
剛進了門,溫子甫看到了廊下的歲娘。
定然是宴姐兒也聽說了,才會回孃家來問問。
溫子甫往正屋去,穿過院子時,正屋的簾子挑起,青珠送了一人出來。
他定睛一看,這是陳大夫,自家進京後,家裡人平素有個不舒服,都是請他。
溫子甫心中大駭,一問,果然是桂老夫人給氣得頭暈眼花、視物不清,不得不請大夫了。
屋子裡,桂老夫人靠著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