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閒話說完了,他才問起了李三揭。
溫子甫心裡明鏡一般。
他現在在畢大人手下,訊息不算頂頂靈通,但也不至於“耳背”,各種訊息多多少少有一些。
工部右侍郎的位置空出來了,工部下面有不少官員在活動,想要頂上去,或者盼著自己的上峰頂上去。
衙門裡的位子就是這樣,一個蘿蔔一個坑。
腦袋上的那個不走,底下就幾乎沒有躍上去的可能。
而且,溫子甫離開臨安時,李知府也與他說過,寫了文章給霍懷定,之後有機會想調任工部。
可這些話,溫子甫不會直咧咧與皇上講。
吏部定下李知府,其中必然有霍懷定的推力,溫子甫在一個勁兒說好話,就顯得關係太近了。
斟酌了一番,溫子甫道:“李大人很是勤勉,這些年,臨安府在他的治下,總體是向上的。”
他出身臨安府,對府衙中的事宜就是數家珍。
舊都臨安城是自古繁華,但臨安府下還有不少地方需得發展開拓,李知府這些年沒少努力。
溫子甫只當不知他要調工部,只說他在地方上的業績。
無需誇大,本身他們這些人就乾得很不錯了。
皇上摸著鬍子,笑了笑:“聽起來是個很上進、用心的知府了。把他從臨安調走,朕還挺捨不得的。”
溫子甫垂著眼不說話。
皇上見狀,也就不問了,示意溫子甫退下,同時,又交代吳公公,賞定安侯府的姑娘們幾匹料子,用來做騎裝。
溫子甫謝恩。
吳公公去安排了,再進來時,就見一直放在桌案一旁的吏部調官摺子已經收到了先前批閱完的摺子之中,他捧著那疊摺子,回了外間,自己先看了眼後,讓小內侍們分發下去。
李三揭調任工部的摺子,皇上硃筆準了。
傍晚時候,溫家三個姑娘坐在院子裡的石桌邊,桌上撲了墊布,布上又備紙墨,商量著給白玉團做衣裳。
這是成安公主要求的。
白玉團長得俊,公主好奇一隻貓穿衣裳都穿出什麼花樣來,便讓溫宴三人多畫幾張圖紙給她。
三姐妹湊在一塊,你一言我一語的,各種想法冒出來。
溫婧擅長畫畫,提筆不斷修改、備註,等商定之後,再重新細畫。
正屋的窗戶開著,桂老夫人坐在窗下的木炕上,時不時看她們三人一眼。
她不喜貓,除了黑檀兒和白玉團。
黑檀兒是自家的五品官,白玉團是成安公主的愛寵。
給公主的愛寵做衣裳,那是別人家輪都輪不上的好事。
桂老夫人打理家業的水平一般,但一手繡藝很是出眾,她已經想好了,要是這三個孫女繡出來的東西不夠好,她還要親自指點、教育。
勞七媳婦急匆匆從前頭小跑著到了二進,稟道:“宮裡來人了,說是賞賜。”
溫宴訝異:“哪個宮賞的?常寧宮?景秀宮?”
勞七媳婦可分不清來人是霍太妃宮裡的,還是惠妃娘娘宮裡的,只能搖頭。
溫宴抬聲喚黃嬤嬤。
黃嬤嬤交代了幾人整理儀容,又趕緊去大門口走了個來回,道:“奴婢認得,是御書房的徐公公,管吳公公叫老舅。”
一聽是御書房來的,桂老夫人也坐不住了,趕緊從木炕上下來,催著劉嬤嬤和青珠給她換了身合規矩的體面衣裳,攏了發,帶著曹氏與姑娘們一塊過去。
黃嬤嬤已經先行一步,與徐公公說著話。
徐公公抬眼見到桂老夫人,忙上前來:“侯夫人安康,您這氣色,看起來可真不錯。”
桂老夫人道:“上了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