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暄剛要點頭,見霍以驍嘴角帶笑、眼神狠狠,他一個激靈趕緊搖頭。
“行行行,”霍以暄咬著米糕往外走,“我給二位騰地方。”
為了一隻油包、一塊米糕,讓出了自己的地盤,這買賣實在虧本。
可誰讓他犟不過霍以驍呢?
驛館沒什麼好待的,他還是去衙門給父親請個安,跟李知府等人打聽打聽,城中做水晶油包最出名的是哪家店子。
若是溫子甫能心領神會,請侯府送食盒過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屋子裡,溫宴一面盛粥,一面道:“這些點心,越熱越好吃,我一路上都拿毯子包著食盒,就怕冷了。
隱雷說你睡回籠覺,我琢磨著不糟蹋吃食,就給大公子送來了。
沒想到驍爺後腳就過來了,怎麼,回籠覺睡得不踏實?”
霍以驍沒有說話,只端著粥喝了小半碗。
溫宴見狀,笑著又道:“驍爺,按說該回你那屋子去用。
這是大公子的屋子,直接給佔了不算,還把大公子支開了,這不妥當吧?
外頭天冷,大公子若在院子裡轉悠,凍出病來,可不好呢。”
霍以驍放下粥,拿了塊米糕,抬起眼皮子看溫宴。
以經驗來判斷,溫宴必定話裡有話。
前頭鋪了一大段,不曉得後頭要拐到哪裡去。
溫宴道:“驍爺不肯換屋子,莫不是你那裡還沒有收拾,弄得一團亂?”
霍以驍嘖了聲。
小狐狸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編排上他了。
“亂?”霍以驍反問,“能亂成什麼樣?”
“也是,”溫宴道,“輕裝簡行南下,總共就那麼些行李,亂不起來。”
話音落下,反倒是霍以驍愣了愣。
溫宴居然沒有給他天馬行空亂講一氣,也沒有淘氣著要去看看實地,而是順著話就下了。
霍以驍抿了抿唇,他小心翼翼著,結果這條路很是踏實,溫宴沒有埋坑。
這不對勁兒啊。
不是溫宴這幾日表現出來的做派。
“我從京裡回來時,總共就那麼一箱籠東西,”溫宴支著腮幫子,慢慢回憶著,“搬到府裡,又搬去莊子上,再是輕便不過,可以說是說走就能走,都不耽擱什麼事兒。
不像以前,公主去城郊園子裡踏青,只去兩天,我們倆日常耍玩的東西就裝了一車。
我這一年裡,還是添置了些衣物的,但怎麼胡亂弄,也弄不亂。
我那天看驍爺住的屋子,不算小,帶的東西又少,想亂也亂不起來。”
霍以驍看著溫宴,撇開那些小心,再聽這些話,餘下的便是可惜和感嘆了。
他認得溫宴時,她已經是成安的伴讀了。
成安與溫宴一道起居,溫宴身上從不缺好看的首飾。
細細碎碎的,霍以驍說不明白,印象最深的兩人有一對瓔珞圈,常常是一人戴一個。
三皇子有一回遠遠瞧見她們,還打趣過,若是圈形再掰大些,都能順著肩膀直接滑落到地上去。
那些好東西,已經和溫宴沒有關係了。
現在還是孝期中,溫宴能戴的都是極其樸素的東西。
可等三年過了,就定安侯府那扣扣搜搜、連厚實的皮裘都顧不上的,能給她添什麼?
回頭還是得跟成安說一聲,不止皮裘,首飾頭面也得再送些到臨安來……
兩人各自琢磨著事情,倒也沒有耽誤用早飯。
歲娘從廚房拿來的量多,分了兩樣給霍以暄,餘下的也足夠讓溫宴與霍以驍吃飽了。
溫宴放下碗,剛要說什麼,只聽外頭腳步聲匆忙,她不由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