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給桂老夫人交了底,老夫人心裡有數,只要需要她時,隨時可以發揮一番。
霍以驍也悄悄告知了霍懷定,霍懷定與歸德府宋知府關係不錯,給了他一份介紹文書,行事能更方便些。
還給朱桓留了話,到底是一條船上的,突然把朱桓撇下,多少要有點兒說法。
再者,也是防朱茂、朱鈺一手。
霍以驍看了眼攤子外頭,正在哼哧哼哧喘著氣的騅雲。
溫宴說過,他曾為了救墜馬的朱桓致使騅雲斷腿,西域寶馬再也無法賓士,只能在馬廄裡鬱鬱而終,即便如此,他和朱桓的關係也僅僅只是緩和了些,在之後的各種矛盾裡越來越無法調和。
他心疼騅雲。
亦是覺得,現在的他和朱桓,沒必要鬧成那樣。
比起朱茂、朱鈺,朱桓明顯順眼很多。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朱晟”了,少了衝動的朱晟,想另闢蹊徑解圍時都沒有好用的愣頭青。
若再少個朱桓,關鍵時刻,戲都不夠人唱。
歇了小一刻鐘,他們重新啟程,一路往南。
越往南行,冬意越淡,枝頭甚至有幾點新綠。
烏雲和騅雲皆是千里之駒,歲娘和隱雷的坐騎也不差,日夜兼程,進了歸德府地界。
待到了首府,溫宴尋客棧,霍以驍去了衙門。
今兒衙門不忙,宋秩正在後衙休息,聽小吏說京城來了客人,他一頭霧水地從屋子裡出來。
他只年輕時在京中念過兩年書,中了進士後一直外放,前兩年到歸德府上任,也算是仕途平順。
做官久了,認得的人也多,但要說京城裡會來拜訪他的年輕人,他完全想不起來。
他認得的,少說都是四十歲往上的了。
客人在堂前等他。
宋秩穿過長廊,盯緊一看:模樣不認識,但毫無疑問,京裡來的,就這一身衣裝,富貴得讓人倒吸涼氣。
他何時認得這麼有底氣的年輕人?
霍以驍頭一回見宋秩,從官服前的補子判斷了來人身份,他拱手喚了聲“宋大人”。
宋秩樂呵呵的:“我也有好些年沒有回京了……”
這話裡的意思倒也清楚。
哪怕前幾年見過,見的也是小少年,現如今認不出來,真不能怪他眼拙。
霍以驍遞上了霍懷定給的介紹信。
宋秩一看,更樂了。
“霍兄的侄兒?”宋秩道,“難怪我沒認出來,先前在京裡登門拜訪時,你們兄弟幾個好像是去哪兒玩兒了吧,都不在。很早了,差不多都有十年了吧。”
宋秩頗為感慨。
他與霍懷定有些交情,霍大人又在都察院身居要職,於公於私,眼前這位都得好好照應。
宋秩把人引到書房,備了茶水,問起了家常:“賢侄,霍大人公務還順利嗎?”
霍以驍端茶的手頓了頓。
上一個叫他“賢侄”的,現在已經不敢叫了。
也不知道大伯父在信裡怎麼寫的……
是了,宋大人離京久了,可能沒有聽過那些傳言,或是把他和霍以呈他們弄混了。
既然不清楚,霍以驍也不會張口就說,便順著答道:“大伯父挺好的,暄、兄長今年春試……”
提及春闈,宋秩感嘆了一番,又問:“賢侄怎麼想到來歸德府了?霍大人在信裡說,你和侄媳婦一塊來的,想在歸德府轉轉?”
“是,來開開眼界。”霍以驍道。
宋秩簡單介紹了下附近的古蹟文化,笑道:“本該給你們夫妻洗塵,但是吧,席面上的那一套,想來你們年輕人也不喜歡,我就不瞎熱情了,一會兒給你介紹個嚮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