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川氣笑了。
嘿!這貓竟然還笑他?
他是人又不是神仙,一團黑影就這麼迎面撲來,還踩腦袋,這誰能捱得住?
黑檀兒嫌棄完方大人,搖著尾巴走了。
他已經認定了方啟川膽小。
不止是這一回,以前他跟著方啟川的時候,就知道這人好嚇得很!
方啟川氣歸氣,也不會跟一隻貓過不去。
何況,這還是四公子家的貓。
五品官職是比他低,架不住貓主子厲害,他惹不起。
放下書畫缸,方啟川自個兒從地上爬起來。
剛那下摔得狠,擰到了腰,不動不覺得,一動,針扎似的,痛意直衝腦門。
方啟川痛得直皺眉,看著散落一地的字畫,頗為苦惱:“四公子、夫人,不是我偷這點兒懶,實在是現在下不去腰。”
溫宴道:“不要緊。”
霍以驍睨了方啟川一眼,道:“方大人看起來傷得不輕,怎麼傷的?”
方啟川一愣。
他剛摔得那麼精彩,四公子總不能是沒看到吧?
他也是機靈,倏地明白過來,飛快編好了故事:“貓跑進來玩,跟在校尉身後爬樹,校尉身手敏捷,上去又下來了,我家那隻年幼些,上去就下不來,急得直叫喚。我來尋貓,不好意思麻煩四公子的親隨,就自己上了。夜裡黑,一個不小心摔下來了。”
溫宴打量了方啟川兩眼。
能屈能伸、腦筋活絡,方大人還真可以。
難怪上輩子,他被逼著上了朱晟的船,在朱晟出事後,還能繼續在朱鈺、朱茂幾人之間迴轉,方大人真就長袖善舞。
當然,在善舞也沒有用。
朱鈺斷尾時從不手軟,方大人再是能耐,也一樣被扔出來擋災。
霍以驍道:“方大人,人得服老,下回別爬樹了。”
方啟川自然連連點頭。
腰上雖痛,還好只是影響了彎腰,挺直了走路倒能堅持。
方啟川便與霍以驍商量好了回稟、試探朱鈺的套話後,拱手告辭,動作別扭、鞋底磨地,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溫宴這才起身,收拾散落在地上了畫卷。
霍以驍亦過來幫忙。
把書畫撿起來,確認狀況,若是鬆了就再卷緊些。
黑檀兒把這當遊戲,滾得遠的幾卷,全被它一爪子一爪子地拍回溫宴身前。
它還記得這些是紙做的,連指甲都沒有伸,全靠它的小肉墊子。
兩人一貓,整理起來很快。
黑檀兒拍了一把摺扇過來。
摺扇不比卷軸,它有稜有角,輕了滾不動,黑檀兒使了些勁兒,最後一下用力過猛,直接給拍到了霍以驍的鞋邊。
霍以驍蹲著身,打量這把摺扇。
很陌生的一把扇子,也不知道怎麼會在書房裡,而且還混在了書畫缸之中。
開啟來看,一面是幾株竹子,另一面是詠竹的詩,來回翻看都十分平平無奇。
黑檀兒看著摺扇,啪嗒啪嗒甩著尾巴。
霍以驍好笑地看著它。
這貓不止記仇,還記舊仇。
柒大人那一把扇子被它撕了個稀巴爛,衣裳也死撐了破布條,這貓還是看摺扇不順眼。
霍以驍朝它搖了搖扇子,道:“這扇子給你玩?”
黑檀兒見他不似誆人,跑了兩步,一爪子按在扇面上。
溫宴正把幾卷畫軸放回書畫缸,聞聲轉過頭去:“這是什麼扇子?”
“不曉得。”霍以驍道。
他真的沒有一點兒印象,可能是以前隨手買的,混在了其中。
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