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朝,他就讓底下人去打聽了,先前那一層一層往下遞的訊息,最後是透過誰遞給了幾個考生。
訊息回來,朱茂聽得險些一口氣堵著。
姓褚。
就是現場落下一塊腰牌的褚家商行的東家。
這人怎麼能這麼蠢!
放火?火是能隨便放的?
沒燒到別人,還把自己尾巴燒著了!
虧得是他們做事還算小心,繞了好幾道才繞到褚東家那兒,按說,這人落到畢之安手裡,也交代不出什麼花來。
可朱茂不敢掉以輕心,萬一,這場未燃之火有其他說道,有人在背後指著事情發酵,好坐收漁翁之利……
對!
尤其是朱鈺!
朱鈺猜到他對溫辭下手了,朱鈺會等著他和霍以驍、朱桓的矛盾加劇,鬧得滿城風雨時,得益的就只有朱鈺。
朱茂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讓這事兒鬧大,得儘快結束。
與此同時,沈家裡頭,唐雲翳也在琢磨。
從溫辭舞弊之處下手行不通,唐雲翳當機立斷放棄,從寶安苑回來後就在推演新的路子。
新的著手點還沒有確定,今兒天一亮,出了小蝠衚衕的事兒。
不止唐雲翳,沈臨都覺得其中怪異。
放火,顯然不是什麼上等手段,而且愚不可及。
沈臨不清楚是誰動的手,一如他們也不清楚,溫辭舞弊的傳言到底是怎麼在京裡流傳開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
那就是霍以驍大抵沒空死盯著兵部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唐雲翳的目的就是引走霍以驍的注意力,眼下有人做到了,那他們見好就收,不用去蹚渾水。
畢竟,這水太渾了,跟打翻了的染缸似的。
也不知道那姓褚的背後藏了誰,能幹出這種砸光大染缸一樣的活兒。
放火?
人才!
雪看著比最初時大了些。
城中學子百姓,都在議論小蝠衚衕。
他們沒有那麼多的線索,也不知道那麼多的內情,只曉得有人針對考生、行那歹毒之事。
各種傳言都有,人心惶惶的。
尤其是,楊繼林和褚東家被帶去了順天府,讓整個北大街都陷入了不安之中。
楊妻帶著兒子,在順天府外轉了兩圈。
看門的小吏還算客氣,與他們說,人是在衙門裡,就是打聽些事兒,問明白了就能回家了。
楊妻還是愁,春闈前的每一天都珍貴,浪費時間在衙門裡……
兒子好言勸了她兩句,扶著她往外走。
一輛馬車從兩人身前過,停在了府衙對側牆下。
車衣華貴。
京中不缺勳貴簪纓,老百姓也見過不少好東西,只看這車衣,就曉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出行。
車前沒有懸燈籠,不知道是哪一位貴人。
車把式坐著一動不動,主家看著是沒有下車的意思。
隔了會兒,側面簾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張老婦人的臉。
這位老夫人,平日應是保養得不錯,臉上還有些肉,可惜沒有什麼血色,白得病怏怏的。
她就這麼一瞬不瞬看了會兒順天府的匾額,放下了簾子。
小吏不知她來意,也不敢怠慢權貴,絞盡腦汁猜想此人身份。
“是不是溫大人的母親?”有一人低聲道,“看五官,有些相像。”
“有可能,聽說老夫人正病著,對的上,”另一人道,“我去請溫大人。”
溫子甫聽說老母親帶病來了衙門外,二話不說,提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