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我們都是小嘍囉,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
黑檀兒聽了一會兒,輕盈躍下,回了燕子衚衕。
溫宴剛睡午覺起來。
京城已經迎來了炎夏。
季太醫不讓溫宴貪涼,吃不得冰飲子,用不上大冰盆。
好在,比起冷得難受,溫宴比較耐熱。
又是為了身體著想,這些“苦”,溫宴還是吃得住的。
何況,家裡吃苦的不止她一人,桂老夫人是主動受苦的。
上了年紀的人,越發不敢貪爽快,正屋裡只牆角擺了個小小的冰盆,略略去一去暑氣,老夫人講究心靜自然涼。
有人一塊苦,心裡也算是有些安慰,祖孫兩人看對方都順眼了很多。
溫宴搖著蒲扇,聽黑檀兒叫喚。
黑檀兒剛才去的是兵部,它盯了有幾天了,一直沒有什麼收穫。
這半月間,霍以驍忙碌,且因著太常寺的案子,他也被各方盯著。
為免麻煩,溫宴與霍以驍這期間只見過一次,還是匆匆交流幾句就散了,而案子的進展和想法,多是靠阿貴或是歲娘傳信。
溫宴知道霍懷定的想法,透過閔郝去摸一摸兵部的底。
只是這些時日,收效甚微。
可案子必須要有進展,不能一直拖下去,最多再拖十天半月的,就得給皇上、給朝廷一個交代。
畢竟,明面上,都察院查的是太常寺和戶部勾結貪墨,而不是兵部如何如何。
與此同時,他們還得解決與方啟川的買賣。
方啟川扯住了閔郝,溫宴和霍以驍得替他把倒賣宮中物什留下的小尾巴給去了。
為此,溫宴今日要進宮一趟。
瞅著時辰,溫宴收拾妥當,帶著黃嬤嬤入宮。
出了見成安公主之外,她還帶了溫婧的兩幅新畫作。
成安開啟看了,道:“成歡的想法還真多,不肯讓你家中姐妹一道商量款式,只讓送各種花樣來給她靈感,她要自己給她那貓兒畫衣裳,不是我說,成歡畫畫比我強不到哪裡去,都拿不出手,等她畫出來,得改作冬裝了。”
溫宴莞爾。
成安也就是順口一說,其實心裡也知道些。
看花樣、改衣裳,不過是錦華宮裡的說辭而已。
成歡沒有那麼彆扭,十之八九,是溫宴與錦華宮有些事兒要暗暗談。
溫宴不說給她聽,是不希望她蹚渾水。
成安與溫宴說了幾句,便讓溫宴離開。
溫宴熟門熟路到了錦華宮,被白嬤嬤引著進去,殿內撲面而來的涼意讓她不由縮了縮脖子。
朱晟出事,並沒有影響錦華宮的吃穿用度。
錦華宮對皇位已經沒有威脅了,俞皇后自然不用在這等事情上為難馮婕妤,甚至,她很大度,大度到讓馮婕妤與恩榮伯府的矛盾越發深了。
馮婕妤對俞皇后噁心得不行,但她絕對不會在生活上剋扣自己,能舒服,就不憋屈。
她向來怕熱,有足量的冰盆,做什麼不用呢?
“是了,你身體不怎麼好,”馮婕妤見了溫宴,招呼白嬤嬤給她拿一條毯子,“裹著說話吧。”
溫宴道了聲謝。
時間不多,溫宴開門見山:“娘娘,前回說的那隻簪子,您有想起來些什麼嗎?”
方啟川倒手過的小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為了穩妥,他有很多銷出去的門路,以至於那簪子重新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時,他壓根沒想起來去歲把這東西賣給了誰。
後續想了又想,有了幾個人選,方啟川拐彎抹角地去問,答案不盡如人意。
他找到了當時買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