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兒在桂老夫人跟前是說不上話了,阮執也就順水推舟,起身告辭。
阮孟騁臉色鐵青,跟著他父親出去。
站在一旁的曹氏眼珠子轉了轉。
哇哦——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
她先前還唸叨著山芋燙手,老夫人二話不說,直接一桶冰水澆上去。
“老胡,”曹氏偏頭交代胡嬤嬤,“你陪鳶姐兒去送送。”
那阮家父子面色不虞,溫鳶看著又心神不寧,別門房上鬧起來,人家一左一右就把溫鳶給架走了。
一路上,溫鳶心裡在打說服老夫人的草稿,阮孟騁無論講什麼,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阮孟騁的火氣越來越大,指著溫鳶道:“別給臉不要臉!你早晚都得滾回家,自己想想清楚!”
溫鳶還未反應,胡嬤嬤就先跳了起來。
“呔!”胡嬤嬤瞪著眼,道,“這是定安侯府!姑爺在姑奶奶的孃家都敢衝姑奶奶放這等狠話,平日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吼我們姑奶奶的呢!來人,請親家老爺和姑爺回去,慢走不送!”
真真是開什麼玩笑,真當他們侯府沒人了!
她胡嬤嬤,也是一心一意向黃嬤嬤學習的。
這種時候,怎麼能看著姑爺欺負姑奶奶呢?
姑奶奶永遠是姑奶奶,姑爺可未必一直是姑爺!
況且,姑奶奶已經把和離說出口了。
若是其他人,興許是一時氣話,但胡嬤嬤知道,姑奶奶不是那樣的性子。
扔下這番話,胡嬤嬤也不管阮家父子,扶著溫鳶原地轉了個頭,回長壽堂去。
“媽媽,”溫鳶哽咽著道,“謝謝媽媽替我說話。”
倏地,胡嬤嬤的胸口一疼,趕忙道:“姑奶奶別擔心,好好與老夫人說說。”
溫鳶頷首。
桂老夫人已經挪到了次間的羅漢床上,見溫鳶回來,道:“這麼快?”
溫鳶道:“半道上,阮孟騁說了些難聽的話,我不願意聽,就回來了。”
桂老夫人笑了一聲。
她已經聽溫宴說過溫鳶的打算了。
還不錯,起碼不是個由著人揉搓的軟麵糰。
剛才,溫鳶若敢說“回去”,老夫人能讓她一輩子踏不進定安侯府大門。
“鳶姐兒,”桂老夫人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溫鳶過來坐下,“女子和離是大事,各種利弊,老婆子比你清楚,用不著你來說。你就給老婆子說說,阮家到底是怎麼罵的?”
溫鳶深吸了一口氣,一一講述。
她也不用添油加醋,阮家人掛在嘴邊的那些話,足夠叫桂老夫人氣的了。
阮陳氏怎麼拐彎抹角,或是直來直去地罵溫鳶,桂老夫人不管,但阮陳氏看她的熱鬧,罵侯府空殼子,這不行。
為了匾額,她努力養生健體,想多活兩年,有錯嗎?
她難道要趕緊兩腳一蹬把匾額蹬裂了才對得起天、對得起地?
笑話!
她吃阮家的大米了嗎?
上一個罵她老不死的,寶貝孫子今天跪在衙門裡等著判刑呢。
“好好在家住著,不受那等委屈!”桂老夫人道,“和離的事兒,等你父親回來,祖母跟她說。”
溫鳶應下,聽從老夫人的意思,回去照顧安氏。
曹氏亦趕緊退了出來。
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想觸黴頭。
溫宴也想走,被桂老夫人留住了。
“宴姐兒陪祖母說說話,”桂老夫人握住了溫宴的手,“祖母心裡煩呀。”
溫宴只好道:“您說。”
“你那時候不在府裡,你不知道,為了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