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沒有耐心去分辨。
這個溫宴!
真不是他想生氣,是溫宴一盆一盆澆油。
竟然說他會做買賣?
他會做個鬼買賣!
他虧得底都朝天了,天天只能找補,免得血本無歸。
小狐狸還往他痛處捅刀子!
早知道,連這碗粥都不給她捎帶了!
哪怕是嘴上嫌棄著,溫宴還是吃得一口不剩。
這雞絲粥,用高湯做底,費火候燉出來的。
米熬得化開,厚薄恰當,加了香蕈絲增鮮,拌入雞絲,又點了幾點芝麻油增香,再配上兩樣小菜,冬夜裡用上一碗,暖胃舒服。
吃完了,溫宴才轉過身來,正對著霍以驍。
“驍爺夜裡過來,不是為了與我禮尚往來的吧?”溫宴柔聲道。
霍以驍的視線從溫宴的手指上劃過,看起來不似早上一般泛紅了。
溫宴那句話倒是沒誆他,手指就是包湯圓弄的,緩過來就恢復了。
想了想,霍以驍道:“你鬼主意太多了,不叮囑你幾句,天知道你又要惹什麼麻煩。
姑娘家家的,別整天想東想西,為了給你父母親人翻案就不管不顧的。
別因為我在臨安幫過你兩次,就認為到了京城,我也會被你當靠山。
話說回來,靠山也不好找。
把山靠倒了不說,自己還跑不及埋裡頭。”
溫宴沒有打斷霍以驍的話,驍爺語氣雖然不怎麼樣,但意思倒也明白,全是為了她好。
但顯然,不止是話裡有話,還有一堆保留。
“驍爺,”溫宴笑著問他,“這是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嗎?甜棗我已經吃完了,現在就只剩巴掌了?”
霍以驍瞪她。
溫宴不怕他瞪,還是笑眯眯地:“雞絲粥是我們上回去過的那家酒樓買的。驍爺下午去衙門了?”
霍以驍一愣,很快就明白了溫宴的意思。
從驛館到定安侯府北牆,不經過那家酒樓。
理由也不是尋不著,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改了。
“我們再過四五天就去明州了,比你預想得要快,”霍以驍道,“時間不寬裕,得在小年前回到京城。你眼珠子不用轉,鬼主意都收一收,再敢跟早上那樣胡來,我保證讓你一輩子進不了京。”
溫宴抿了抿唇,她的眼睛才沒有瞎轉呢。
可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她直接點出了重點:“驍爺是說,只要我不胡來,就能讓我跟你進京去?”
“不是跟我,你跟我進京算哪門子事?”霍以驍嘆道,“年後衙門開印,順天府萬同知就告老還鄉了,伯父覺得你二叔父有能力接任,到時候吏部會下調任文書。
他進京做官,你要能說服他帶上你,你只管進京來。
這幾日天寒,你就不用有事沒事兒就往驛館跑,凍出病來,躺上一月兩月,最後耽擱了行程,懊悔的是你。”
溫宴訝異極了。
自家二叔父竟然是個能在順天府做事的料子,太讓人驚訝了。
上輩子,無論是溫子甫還是溫子覽,都不曾調入京城。
可能是彼此之間不熟悉以至有些隔閡,她在京中無論是起是伏,與二房、三房都沒有過多的往來。
以她現在對兩位叔父的瞭解來看,大抵是因為長房蒙難時,他們沒能幫上忙,溫宴咬牙翻案,他們亦出不了力,等一切塵埃落定了,自然也無法厚著臉皮來討要好處。
直到溫宴在莊子裡睜眼,溫子甫還是臨安同知。
溫子甫能在臨安府站穩,一開始是沾了長兄的光,且溫家久居城中,人脈不說多深,也算廣,官場上行走,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