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該做的,始終都是隔岸觀火。
以前看朱晟尋霍以驍麻煩,整天都是樂子。
可惜朱晟出事了,朱茂又不是個會辦事兒的,背後弄什麼科舉舞弊,沒收到成效不說,還把沈家一點點牽連進去,最後成了這麼個結果。
沒有沈家在前頭擋著,霍以驍才空閒著又是蜀地又是柳宗全……
他得禍水東引,讓霍以驍去找別人麻煩!
既然上一次,他可以從私運鐵器裡脫身,現在也一定可以。
畢竟,他姓朱。
朱鈺慢慢平復了下來,聽從俞皇后的吩咐,去千步廊做事。
送走了朱鈺,俞皇后筆挺的身姿一下子垮了下來,由申嬤嬤扶著,在榻子上躺了。
申嬤嬤看著皇后蒼白的面色,握住了她不住發抖的手:“娘娘……”
俞皇后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她的嗓子乾澀得厲害。
別看她在朱鈺跟前說得頭頭是道、穩若泰山,其實,俞皇后的心裡慌得要命,她只是逼著自己挺住而已。
她若是露怯了,朱鈺就更亂了。
俞皇后就著申嬤嬤的手飲了茶、潤了嗓子,道:“嬤嬤,我這回是真的覺得要出事。”
申嬤嬤勸她:“您勸殿下的話,都很在理的。”
俞皇后苦笑:“嫡皇子又如何?嫡皇子坐不上龍椅的,本朝又不是沒有先例……更何況,我也未必……”
第652章 沒有這樣的好事
“娘娘!”申嬤嬤打斷了俞皇后的話,“您莫要胡思亂想,皇上不會廢了您。”
見俞皇后神色淡淡、滿面都是疲憊,申嬤嬤複述了一遍:“娘娘,皇上絕對不會廢了您。”
皇上太看重名聲了。
他忍沈家多年,除了有動沈家根基,容易一著不慎、朝堂震盪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是,他愛護自己的羽毛。
皇上的脫穎而出有沈家的功勞,他在皇太后薨逝幾年之後,就對沈家下手……
鳥盡弓藏,太難聽了。
這一回,也是逮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私運鐵器、陷害朝臣、逼迫忠良……
數罪併罰,快刀斬亂麻,才讓皇上舉起了刀子。
這些,不能讓皇上不被罵,卻能少挨很多罵,利害相較之下,皇上動手了。
可俞皇后本身,沒有什麼把柄落在皇上手裡。
“廢后”真不是什麼好聽、好看、好玩的事兒,皇上生這等心思,朝臣都不會答應,會反覆勸諫。
而皇上一旦這麼做了,會反過頭去,為他不久前處置沈家的初衷蒙上一層陰影。
鳥盡弓藏,不僅是藏弓,還把練習過射箭的靶子全給燒了。
皇上不至於做到那個份上。
除非是,俞家十惡不赦了,俞皇后想不開要害皇上了……
申嬤嬤道:“娘娘,我們只要小心謹慎,不叫人鑽了空子,一定可以撐過去的。”
俞皇后沉沉頷首。
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隱忍與等待。
她孃家並不顯赫,比起沾親帶故的恩榮伯府,相去甚遠。
幼時,她常常去恩榮伯府,因為俞家需要她和出色的親戚往來,伯府也要一個搭理“窮”親戚的聲譽。
她每次去小住,都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靠表姐妹的施捨度日。
她咬牙堅持住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是皇后,表妹是婕妤。
她的兒子好好的,表妹的兒子是個活死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恩榮伯府上下,在嫡親的外孫不行了之後,轉頭就來投奔她和朱鈺。
熬,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