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驍起身告退。
出了御書房,霍以驍與送他出來的吳公公道:“我擔心皖陽會氣得皇上吃不下飯。”
吳公公睨了霍以驍一眼。
他不信。
這世上,再沒有哪個能比四公子更精通此道了。
霍以驍也不管吳公公信不信,自顧自說:“皇上見不到皖陽,能多用半碗飯。”
吳公公若有所思。
請皇上召皖陽郡主的是四公子,不想皇上見到郡主的,也是四公子。
“枉顧朝廷根基”都往郡主頭上蓋了,總不至於再添個對皇上不敬、召見了還不來的罪名,那沒意思。
四公子也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前後一理,吳公公通透了。
皖陽郡主是得離開長公主府,卻不是進宮,而是往順天府那方向。
“四公子放心,”吳公公道,“皇上會舒心的。”
霍以驍道了聲謝。
這事兒,對畢之安來說,不好辦,對吳公公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告狀嘛,有人告,自然要有人應訴。
皖陽得去說,至於能不能說明白……
就皖陽那性子,能說明白什麼呢?
有小狐狸和老狐狸等著她,皖陽說什麼都是越說越亂。
京城入夜了。
順天府裡,燈火通明。
桂老夫人剛剛轉醒,只是精神欠妥,需要再歇息一會兒,才能回府去。
李三揭問過安了,又跟著覃柏去結識了人,沒多久工夫,就與人家哥倆好上了。
溫子甫在前頭忙碌。
考生們的事兒,他還得管著。
剛才那陣,一下子結伴來了好些考生,明著是拿朝廷資助,暗裡是關心他和溫辭,叫溫子甫感動不已。
黑檀兒趴在屋頂上,聽見遠處傳來貓叫,它回應了兩聲,從上面下來,尋了溫宴。
溫宴會意,轉身去見桂老夫人與曹氏。
“郡主出府了,”溫宴低聲道,“馬車會從前街過,我們這就出發。”
有長公主留下的嬤嬤看著,皖陽不可能直衝順天府,馬車還是會往皇城去。
只是,車把式由吳公公安排。
順天府往燕子衚衕,長公主府往皇城,兩廂在前街附近重合。
桂老夫人睜開眼睛:“那就走吧。”
她歇過了,精神恢復了許多,讓曹氏給她臉上重新抹了層粉,這才慢悠悠起身。
溫宴知會了溫子甫。
溫子甫立刻安排好馬車,小跑著趕過來,把老母親背上了車。
馬車駛離,徐徐往前街去。
前街正是熱鬧時候,左右好幾家酒肆,生意興隆。
皖陽郡主坐在馬車裡,臉色鐵青。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能出府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出府。
皇上使人來傳她,說了她一堆罪名,聽得皖陽雲裡霧裡。
她被拘在府裡,外頭的訊息一概都不清楚,她不知道溫辭被質疑,也不知道寶安苑茶會,更不清楚小蝠衚衕,以至於,她一時半會兒沒聽懂,連氣都沒有生起來。
直到坐在馬車上,皖陽才把事情弄清楚,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回府!”皖陽喊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關我什麼事兒?還得我進宮去回話?回府!”
池嬤嬤按住她的肩膀:“郡主,皇上召見,沒有不去的道理。問話而已,只管答就是了。”
“笑話!”皖陽道,“莫須有的罪名,我答什麼?”
池嬤嬤繃著臉,心裡暗暗嘆氣。
她當然知道一切莫須有,也清楚皇上跟前,除非能自證清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