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一定得借!
霍以驍主動提出來,可見是知道定安侯府比空殼子好不了多少。
那侯府也沒必要在他這裡打腫臉充胖子。
宴姐兒出閣,肯定熱鬧,到時候多少人圍著看,若是嫁妝抬出去得少了,不夠體面,那才是真的丟人了。
臉面,在桂老夫人這裡,是一輩子的事兒。
她最最看重的風光,若在嫁妝上跌了份……
桂老夫人不丟那個人!
反正,侯府知,姑爺知,外頭又不知道,那嫁妝是個什麼來歷。
“納徵時聘禮那麼豐厚,陪嫁若是少了,不像回事。”桂老夫人嘆了聲。
她也算見多識廣的了,當日對那身喜服愛不釋手,後來和曹氏一塊,對著聘禮冊子,清點了一併送過來的箱籠,好幾次都忍不住驚歎。
霍太妃準備的聘禮,幾乎是把常寧宮裡壓箱底的好東西都給出來了。
而且,太妃娘娘挑東西有一手。
不僅出色,且沒有一件是規制上僭越了、讓小兩口往後用不得的。
“如您所說,確實得借一些,”溫宴道,“但也不用多,看得過眼就行了。我後天去邢媽媽的莊子上,挑幾樣出來,您再過目。”
桂老夫人微微搖頭。
幾樣,哪裡夠了。
尤其是有聘禮珠玉在前。
只是溫宴說得篤定,桂老夫人猜她定然有一番想法,便沒有堅持己見,讓溫宴自己拿捏著。
結果,等桂老夫人看到溫宴從莊子上搬回來的東西,笑容險些就沒掛住。
總共選了六樣。
一對藍釉反口石榴花瓶,一對檀木九芝百蝠如意,一對白玉雙耳酒盞,一隻象牙雕鏤空並蒂蓮方盒、一塊瑪瑙雕雙象戲珠、一座花開富貴插屏。
比老夫人預想得要少,也比老夫人預想得要好。
好到,壓根不是他們定安侯府能拿得出來的。
選材、工藝皆上乘,一看就是宮裡的東西,定安侯府受皇恩偏寵那都是老皇曆了,庫房裡能拿出這些來?
只一兩樣,還能梗著脖子說是祖上留下來的,這六樣,桂老夫人敢吹牛,也得有啥子敢信!
再說了,宮裡怕是都有記著,到時候一翻,全是皇上和太妃娘娘前幾年賞給霍以驍的。
桂老夫人的手指小心翼翼摩挲著白玉酒盞:“宴姐兒,這不大合適吧?”
“合適,”溫宴見桂老夫人一副欲言又止模樣,便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意、酒盞和瑪瑙是皇上賞的,另三樣是常寧宮賞的。”
桂老夫人道:“知道還這麼選?”
“我是個什麼背景,皇上也知道,”溫宴道,“父母的積攢、外祖父的收藏,全被抄沒了,一丁點兒都沒有剩下。侯府拼湊出這樣,也已經是盡力了。皇上若覺得這些陪嫁看不過眼,那開庫房,把抄沒的東西還給我。”
桂老夫人聽完一愣。
再轉念一想,突然就明白溫宴的意思了。
平西侯通敵本就是誣告,皇上一清二楚,只是局勢之下,案子最後落到了這麼一個結果。
定安侯府確實沒有掏銀子救溫宴與溫章,但皇上不知道這一點,他以為侯府掏了不少家底。
如此一來,侯府還能湊出多少陪嫁?
真就風光無限,反倒還惹人遐想,以為侯府先前在臨安吃飽了肚皮,亦或是溫子諒出事前,把自家和岳家的東西轉移去了江南。
這叫惹禍。
眼下這樣,禮數週全,面子上過得去,就差不多了。
再說了,這一番舉動,也能稱之為示弱。
明明是龍子,四公子成親,規制不上不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