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做嫡母還是做伯母、叔母,她認為自己都是拿得出手的。
還這麼會管家,會處理各方關係,簡直是賢妻良母、一家女主人的典範。
桂老夫人瞅了她一眼。
曹氏一下子沒有被瞅明白,微微一怔。
老夫人端著茶抿了一口,又瞅了她一眼,點撥道:“晚些時候,她們姐妹幾個都要去西跨院陪宴姐兒說話了吧?你早些過去,該說的、該教的,都跟她說說清楚。”
話音一落,曹氏那張自豪的臉,瞬間成了猴子屁股。
從正屋出來,曹氏雙手捂臉,愁得不行。
這怎麼說啊!
她沒有經驗!
走到月洞門,曹氏輕聲和胡嬤嬤商量:“讓三弟妹去說,你覺得怎麼樣?”
胡嬤嬤訕訕道:“您和三姑娘親近些,熟一些。”
曹氏又問:“不如讓鳶姐兒教她?她們姐妹同齡人,好開口。”
胡嬤嬤想笑又不敢笑:“您確定姑奶奶弄明白了?姑奶奶嫁人,滿打滿算都沒有百日。夫人,還是得您來。”
曹氏深吸了一口氣。
沒法子,能者多勞,還是她來吧。
宴姐兒初潮時,也都是她教的,一回生兩回熟,雖然教得東西不一樣,但臉皮,能熟一點是一點。
西跨院裡,炭火燒得暖和起來。
曹氏一進去,還沒東拉西扯地說兩句話,後脖子就冒汗了。
她清了清嗓子,逼自己嚴肅起來。
男婚女嫁、子嗣繁衍,這是極其嚴肅的事情,她必須正視。
溫宴靠著引枕,揉著懷裡的黑檀兒,笑盈盈看著曹氏。
從曹氏進來後這坐立難安的模樣,溫宴就猜到她的來意了。
曹氏的表情,和前回來說初潮那些事情時,一個樣兒。
果不其然,曹氏硬逼著自己開了口,從容易開口、就寫在議程上的新郎官、新娘子吃交杯酒開始,再往後頭講。
緊張歸緊張,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真起了頭了,曹氏說得也沒有那麼磕磕絆絆。
她幾乎是以先生上課講書的態度,把內容都給溫宴說了一遍。
溫宴本來還忍著笑,見曹氏如此用心,亦認真聽了。
懂不懂是一回事。
曹氏的這份心意,溫宴要收起來。
當然,該裝羞澀的時候,她裝得很是那麼一回事。
至於臉上要有的紅暈……
溫宴血氣不旺,臉色向來不好,被一屋子炭火烤出來的這點兒紅,足夠了。
曹氏說完,怕溫宴不懂,又問了兩遍。
而後,她衝邊上的黃嬤嬤笑著搖了搖頭:“我應當是說全了吧?有漏的,或者明兒她稀裡糊塗的,媽媽就提醒她兩句。”
黃嬤嬤笑著應了。
曹氏操碎了的心,總算能落地了,起身往外走,嘴裡輕聲唸叨著:“行了,這不是還有新郎官嗎?宴姐兒糊塗不怕,新郎官不糊塗就行了。”
溫宴聽得一清二楚。
等黃嬤嬤送走了曹氏,溫宴笑倒在榻子上。
黑檀兒險些叫她壓了個正著,整個貓身拉得老長,滋溜跑了。
溫宴沒以後逮住它,她笑得直捶榻子。
新郎官肯定比她糊塗!
而且是糊塗多了!
她怎麼說,也是上輩子當了八年已婚女子的人。
大姑娘上轎,她要上第二回 了。
霍以驍,才是大爺們上馬頭一回。
這話要是明兒說給霍以驍聽……
溫宴眨了眨眼睛,她肯定能成為洞房夜就把新郎官氣跑的那個“倒黴”新娘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