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帶著滿肚子的好奇,一面與溫宴保證家裡不會叫她吃虧,一面想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溫宴對桂老夫人“坦誠”,對曹氏則是一個接一個的馬虎眼。
曹氏心癢極了,偏又撬不開溫宴的嘴,只能遺憾作罷。
其實這府裡,又豈止只曹氏一人好奇?
有膽大的婆子悄悄開了局,押季究他們打架到底與溫宴有沒有關係。
有說三姑娘溫婉柔順,便是因氣憤而有心,應該也沒有辦法做到;亦有說宮裡能人多,也許我們姑娘也有獨特之處。
曹氏不好出面,讓胡嬤嬤打發了個小丫鬟去探訊息,結果都是瞎猜的,沒有點兒實證。
溫珉雖然在溫章口中沒有問出結果,但心裡認定是溫宴替他們出氣報仇,暗自感激不已。
等去了書院,他幾乎是寸步不離跟著溫章。
他得保護好弟弟,誰知道曲家那幾個會不會狗急跳牆。
又過了兩日。
清晨請安時,溫宴在長壽堂見到了溫子覽。
溫子覽在明州任職,雖與臨安同處江南地界,但日常往來也無法似溫子甫一般方便。
一月三次的旬假,全攢一塊,才能稍顯寬裕。
溫宴回府後,這是第一次見溫子覽。
她上前問安,溫子覽和善著問了幾句,但溫宴看出來了,自己的到來打斷了叔父與祖母議事。
正好,溫宴也想躲懶,待禮數週全了,便不與桂老夫人祖孫情深,想回熙園逗黑檀兒去,沒想到老夫人不放她走,一定要留她說話。
溫宴只好暫且坐下。
溫子覽臉上露了尷尬,安氏在一旁亦是透出了幾分手足無措。
溫宴看在眼裡,心裡“哦”了一聲:這母子倆談得不順,老夫人拿自個兒當擋箭牌呢!
當就當吧。
桂老夫人替她把順平伯府打回去了。
她也就勉為其難,禮尚往來一下。
總歸是坐端正、笑溫婉,左耳進、右耳出,溫宴對這套太有經驗了,一點也不辛苦。
桂老夫人就喜歡溫宴“懂事”,她靠著引枕,笑眯眯與溫子覽道:“你們夫妻一個在臨安、一個在明州,常年聚少離多,我也很不忍心。
可我身邊缺不了她,她若不在,我實在是吃喝都不習慣。
那話怎麼說的,三郎媳婦,你幫我想想。
‘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
後頭還有什麼來著……”
安氏聞言一愣,老夫人突然發問,她緊張之下,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看向溫子覽。
溫子覽忙接了話過去:“‘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母親,您……”
“你打住!”桂老夫人不滿意地搖了搖頭,“《弟子規》如此淺顯,你媳婦難道背不全嗎?你急著開什麼口,打斷她思路!
你也就背書厲害,什麼‘親所好,力為具。親所惡,謹為去。’什麼‘親有疾,藥先嚐。晝夜侍,不離床。’
你媳婦背得是不夠流利,但做得好,每個字都落到實處去了。”
安氏垂著頭咬住了唇。
溫子覽嘆道:“母親教訓得是,兒子不能在您身邊伺候,是兒子不孝。”
桂老夫人伸出手指,按在了安氏的手背上:“知道你公務在身,有你媳婦在,一樣的。”
溫宴眼觀鼻、鼻觀心,聽到這會兒也明白了。
溫子覽想接安氏去任上,老夫人不放人,還“有理有據”。
果然,要有比較,才有差距。
桂老夫人比順平伯府那位胡攪蠻纏的伯夫人,可厲害多了。
第17章 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