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鴉雀無聲,花影邊琢磨著小姐的話邊往門口走去, 壓根沒注意這邊,花夢的呼吸免淺又平緩,顯然已經睡過去了。
花凡瞬間冷靜,向羽田一步一步的緩慢的走了過來。
又是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每次思考問題的時候,不確定什麼的時候,就是這種腳步的聲音,越是不確定,越是平穩緩慢,彷彿在猶豫,在躊躇,在懷疑,想要確認。
作為一個盲了十年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分析身邊人的腳步聲,多聰明的人都會有下意識的習慣,只要你善於觀察,這種習慣在現代裡叫“微表情”!
花凡,不眨眼珠的看著她的眼睛,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大大的,毛茸茸的,葡萄粒一樣的黑眼珠,沒有隨著他的走近而有所移動,還是直視剛才花凡站立的方向沒有變!
花凡低頭看了看羽田交疊在一起的手,她的右手又在摸自己的小胎記,那胎記還真是漂亮呢!
剛才還緊閉的下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上翹著,兩邊的小酒窩好像剛剛滴落了雨點的水面,盪漾著。
花凡不自覺的抬手摸著那小酒窩,摸著摸著,突然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裡,緊緊的抱著,旋即又低頭把臉藏在她的頸窩裡,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雪松香,羽田沒什麼表示,任他抱著,任由他口鼻的熱氣,燻蒸著自己,“那冰蓮果只能羽兒用,只是羽兒的,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搶走!”良久,羽田都沒有聲響!
花凡心慌的很,她的沉默,讓他無所適從,他不敢從她的頸項裡抬起頭來,她太聰明,她到底知道了什麼,知道了多少,他感覺自己無所適從,他怯懦的不敢鬆開她!
“也包括你嗎?”良久,佳人終於說話了!
“也包括我,只要是我羽兒的東西,誰都別想拿走,也包括我!”後邊的一句,他強調的像是發誓一樣,又像是投降後的保證,只要她開口,花凡就像被放了刑的囚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不容許羽兒有任何的懷疑和對他信任的動搖,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他喃喃的低語,從她頸項中抬起頭來,沒放開她,繼續摟著她,下巴磨銼著她的頭髮,又重複一遍:“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羽田在他懷中嘆了口氣,“我這麼任性,你應該討厭我才是啊!我要什麼,你都給嗎,我要你命,你給不給!”
“給!”
花凡鬆開手,堅定的看著她:“命不重要,命裡有你才重要!”
羽田有些動容,動容也只是動容吧,動容不等於動心!
為什麼自己不管做了什麼離譜的事,只要說是花凡做的,爹的都會相信?花凡到底是什麼來頭?她不想探究,誰沒有秘密呢?
但是,今天羽田才警覺,他根本不知道園子裡種的除了冰蓮花之外其餘的都是什麼,十年啊,他只關注那朵紅色的冰蓮,白色的都不在他的視線內。
他關注一朵花,十年!
花開花謝的十年裡,他不知道她在園子裡培植了人參,不知道她移植了肉蓯蓉,不知道她種了雞血藤,不知道那朵花的旁邊就藏著一顆茯苓......除了那朵紅色的冰蓮花,其餘的都沒入他的眼!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在等待著十年後結的這個冰蓮果,而這個果子卻是用來治羽田眼睛的!他在她的身邊是有目的的,他喜歡的不是她,是她的冰蓮果!
所以 她警告他,這是爹爹心頭血培植的,是她的!
對 她是在警告他 也是在警告自己——守好心,儘快找到回家的路,媽媽在等她!
“我耍小性子的話,你那麼認真幹什麼,我的東西,豈容別人搶走?一會蒸完了,我就吃了它,現在讓我回去睡一下,好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