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客棧二樓的某個房間裡,傳來杯碟砸碎的聲音。
胡炯冷眼看著怒目圓瞪的武凌兒,放下送到嘴邊的茶盞,重重地擱置在桌子上,不悅道:“武小姐,這是跟誰發脾氣呢,跟本將軍嗎!”
盛怒中的武凌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
她是誰,她是大羌國的太傅之女,她怎麼能在戰功赫赫的胡大將軍面前失態呢,他是父親一直拉攏的人呢!
驕陽瞬間收斂扭曲到一起的眉頭,輕輕拂了拂前額的劉海,對身邊的丫鬟說道:“還不快收拾了,下次遞給我的時候,要注意些!”
丫鬟機靈地跪下:“奴婢該死,這點活都幹不好,下次一定等小姐拿穩了杯子再撒開手”
武凌兒看了看又拿起茶盞繼續喝茶的胡炯,低頭不耐煩地揚了揚手:“速速收拾乾淨!”
面對胡將軍的質問,武凌兒似明月染春水的眼睛眨了眨,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丫鬟笨拙了些,我也沒接住杯子,讓將軍誤會了,凌兒哪能跟將軍發脾氣呢!”
胡將軍放下茶杯,撩了撩棉袍,不置可否地應聲道:“那倒是,交淺言深,武小姐倒是沒理由跟我發脾氣的。只是茶杯可以接不住,委屈要是接不住,可是要斷了前程啊!”
一句“交淺言深”像刀子一樣戳了驕陽的心窩,“炯哥哥,我們難道是交淺嗎?”
胡炯轉頭凜冽地看向武凌兒,言辭鑿鑿:“還請武小姐自重,這聲炯哥哥,本將可是受不起,我們並不熟,只是小時候在學堂讀過幾天書而已,讓太子殿下誤會了,就不好了!”
武凌兒煞是臉紅,不甘心道:“你要說我們自幼一起讀書,這句‘交淺言深’著實傷人啊!”
胡炯聽得此話,不禁呵呵一笑:“武凌兒,你這麼容易受傷怎麼能得到太子的心呢,此次來到大炎的小鎮,明明是為了太子而來,卻在這裡跟我敘舊,這行徑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啊!”
此話意中的奚落著實一點沒留情面,武凌兒拍桌站起:“解除婚約的又不是我,當初是你爹跟我爹擅自主張的結親,現在也是他們意見不合咱們才一拍即散的,你何必把怒氣都灑在我身上呢?”
胡炯聽罷哈哈大笑:“哈,武凌兒啊,你真是自作多情啊,你也說了開始就是兩個老頭做主,現在也是兩個老頭的決定,我跟你有什麼怒氣而言,你還是把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吧,否則……”
“否則什麼?”驕陽下意識地問,問完才覺得情急之下有些失態,忙支支吾吾地補充道:“來這裡尋臺子,也是父親的意思,,我也是父命難違!”
見她這副模樣,胡炯真是厭煩到了心裡,這樣一個吃在盆裡看在鍋裡的還是留給太子處理吧,於是嘻嘻笑道:“否則,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武凌兒猛然抬頭看著胡炯,胡炯也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補充道:“其實,你就是把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結果也是一場空!”
武凌兒瞬間冷靜下來,也一字一頓地問道:“敢問炯哥哥,此話怎講!”
“此話的意思就是,你與她是天壤之別、雲泥之別!”
說到這裡,武凌兒分明看到了,胡炯看她時眼裡從來沒有過的光,嫉妒之心拉緊了她手臂的筋脈,她緊緊地握著拳頭,隱忍著死死地咬著牙齒!
胡炯推開窗戶,冬日的冷空氣清新的讓他四肢都舒暢,看著外邊樓下石板路上的積雪,他想起了她透過賀楚江胳膊縫隙看他的挑釁表情,倔強的眼神,性情純真得怎是身後一個妒婦比得!
於是他喃喃道:“怎一個比得,比不得哦!”聲音很小,只是說給自己聽,可武凌兒卻是聽到了,一股憤恨湧上她心頭。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她一步一步走向門口,胡炯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我再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