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煉比富二代高了半個頭,面目陰暗,氣勢上瞬間壓了對方好幾節。
他就像一片迴旋的陰森森的風暴,透過渾身上下數百萬的細胞和毛孔呼嘯,而非用那雙硃紅似血的薄唇。
佳明試圖把自己隔絕在風暴之外,她甚至還想抽根菸,儘管很少抽。或者把車載音樂播放器開啟,放一首慢搖曲風的無臺詞樂曲。
總會這樣,肯定會這樣,勢必會出現這種局面。
但她現在還能放任下去麼,沉煉自然是病態的,上天給他開啟一扇風華無限的大門, 他能輕易地獲得別人努力幾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可是同時也給他關上了另外一扇大門,天才和瘋子之間只有一線之隔。
兩個大男人,或是大男孩,靠得很近,鼻樑都要戳上去,一個放著辱罵的狠話,一個用冰冷的眼神展示不屑。
他們不會打起來的,佳明想,果然沉煉錯開就富二代,大步流星地過來,拉開車門緊握住佳明的手臂。
他的手在抖,佳明的心臟跟著疼痛地收縮,軟了化了,挺苦澀。
沒有任何抗拒地跟他下車,富二代兩眼噴火著跑過來:“你放開她!她是我女朋友!跟我搶女人,你想死是吧!”
他不提還好,這麼一提,沉煉快要忍不住了。
佳明往前一步,夾到兩人中間:“你誤會了,他是我弟弟。”
富二代很是愣了一下,有些尷尬,訕訕地把蓬鬆的羽毛收了回去。
吊著眼睛哼哼兩聲,生氣地跨上跑車走了。
佳明被沉煉塞進高底盤奧迪的副駕駛,車窗沒來得及關,一腳油門踩出去,耳側呼嘯著尖利的風聲。
闖了兩個紅燈,汽車飛竄到世紀大橋下的江邊,蘆葦叢長得高高的,帶著傾斜的幅度朝一邊倒。
波浪似的在江風下此起彼伏。
封閉的車廂內全是壓抑狂躁的因子,沉煉狠錘一下方向盤,長劉海落魄地耷拉下去,遮住他眉眼。
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要問的也是一字不漏。
“你跟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能看上這種垃圾?”
“....他碰過你沒有...”
“是牽了你的手還是...吻過你?”
佳明直視著前方,在一聲聲的質問中閉上眼睛,真怕有眼淚會不期然地滑下來。
沉煉強硬地掰過她的腦袋,長手指大手掌籠著她的頭顱,指間插進發梢裡。
佳明掀開沉重的眼皮,撞見沉煉那一雙漆黑到發藍的眼睛,裡面迴旋著歇斯底里的痛苦和顫抖。
他在害怕,他不想聽到任何不想聽到的答案。
佳明扯下他的手,握在手裡,輕輕地滑他的掌紋:“小煉,你別鬧了。”
“我是個正常女人,會想談戀愛,會跟別人交往。”
而且我早已經跟人睡過了,我也愛過除你之外的男人。
“如果合適的話,以後也會跟人結婚,你明白嗎?”
沉煉開始顫抖,蹙起的眉頭夾著戾氣,央求的姿態變成不可抑制的慍怒,臉上的肌肉幾乎要扭曲起來。
“不可能。”
漸漸地,眉頭放鬆下來,他斬釘截鐵地講:“你不能喜歡別的任何人,我知道男人,男人都很骯髒,他們不能碰你。”
“絕對不可以。”
佳明被他堀著肩膀,鐵爪似的捏著鉗住,再用力點,她的肩骨就要碎了。
不知道該說他純真還是自私好,沒法以常人的道德價值去評價他,沒辦法。
她該質問他,也問了:“你以為我是你姐姐,我就不該有自己的家庭?”
“我們早就長大了,你有宋知意,媽也喜歡她,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