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在他眸低看到了迸發出的火花。
他很生氣。
時暮很慌。
“在這兒舒服嗎?”傅雲深到底是沒捨得下手捏,望見她表情中的驚恐後,手上力氣立馬鬆了。
說話時,旁邊周植把一雙臭腳遞了過來,傅雲深厭煩踹開,直接把肩上書包狠砸了過去。
時暮著急起身後了退幾公分,蜷縮著身體滿是戒備。
他脫鞋上床,在時暮身旁一躺,微闔了眼。
時暮吞嚥口唾沫,這張床很小,兩個人又都不矮,他過來立馬變得擁擠,感受著少年身上的寒氣和周身的疲憊後,時暮戰戰兢兢把毯子蓋過去,快速跳下床逃離了房間。
太雞兒嚇人了,本來以為躲夏航一這兒就能安枕無憂了,果然,她還太年輕,太天真。
時暮出門對著東方紅日生了個懶腰,本來還困著,被傅雲深一嚇頓時清醒,在心裡嘆了口氣,時暮就著院裡水池衝了一把臉。
“你不睡了?”剛劈完柴的夏航一搬了把小凳子在灶火旁,準備著生火燒水。
“不睡了。”時暮搖頭,“我能幫你做點啥?”
夏航一想也沒想的拒絕:“你好好歇著吧,不用你做什麼。”
“哦。”時暮四處環視圈,這間四合小院有了年頭,風吹雨淋中,頭頂的屋簷瓦片早已破損,但能看出有人時不時上去修理,她收回視線,壓低聲,“你怎麼不告訴我傅雲深要過來?”
就著了火,夏航一蓋上了鍋蓋,表情無辜:“他不讓我說。”
“……操。”傅雲深真是太狗了!
夏航一餘光瞥過:“你們吵架了?”
時暮心煩氣躁,揉亂了一頭髮絲,“沒吵架,就是……”
總不能說傅雲深和她告白吧?
時暮咬咬唇,硬生生把一肚子的話憋了回去:“沒什麼。”
兩人正交談著,夏航一的太奶奶拄著柺杖從裡面出來,老人家雙腿顫顫巍巍的,像是馬上要跌倒,時暮急忙上去攙扶著她下來。
太奶奶眯眯眼,細細打量著時暮,說:“哪裡來的小姑娘,真俊。”
夏航一洗乾淨手過來,扶著老人家在藤椅上坐下,在她耳邊高聲道:“這是我和您說的時暮,她不是姑娘,是小子,孫兒可沒騙你,時暮長得特別好看。”
時暮眼睛往老太太身上瞥了眼,不動神色收回了手。
夏奶奶已有85歲高齡,耳朵有點毛病,可眼睛明清著呢,不住搖著頭:“姑娘姑娘,就是姑娘,老太婆的眼還沒瞎呢。”
時暮心裡一緊,說:“太奶奶,我是男生。”
“哎呦,真俊。”像是沒聽到時暮的話一樣,老太太蒼老的手撫上了她的臉。
時暮看得出來老人家對她喜歡,也沒躲避。
摸夠了,老太太收回手,笑著和夏航一說:“比秀兒年輕時好看。”
秀兒是夏航一母親的乳名,在那麼多孫媳婦中,老太太就喜歡夏航一的娘,因為他媽最好看,十里八鄉一枝花,老太太一直覺得嫁給她孫子是虧待了。
“有物件了沒?”
夏航一把泡好的熱茶遞到太奶奶手上,神情無奈:“太奶奶,時暮還是學生,你這樣問會讓人家困擾的,你今天不是約了李奶奶吃早茶嗎?我現在送你過去好不好?”
老太太看著時暮,“我櫃裡有身衣裳,本來是給秀兒做的,可有些緊了,回頭拿給你吧。”
夏航一攙扶著老太太向外走:“您啊真是老糊塗了,時暮是男生,穿不了女孩子衣服,現在我送你去李奶奶那兒,一會兒接你回來啊。”
送走老人家後,夏航一不好意思看著時暮,“太奶奶有些糊塗了,你不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