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選了第九套廣播體操,當原地踏步那個聲響響起來的時候,不少人都笑了。
時暮知道這比賽挺智障的,也知道兩個人在這麼大體育場上跳這個很傻,她敢說,廣場舞都比這個好看。但傻歸傻,原則性的東西不能丟,誰不是跳廣播體操過來的,有什麼好笑。
她做的認真,沒有絲毫怠慢,就算膝蓋火辣辣的疼,也沒有在臉上流露出一絲痛楚,關鍵是,她長得太好看了,廣播體操硬是跳出了芭蕾的感覺。不知不覺,場外笑的人少了,更有甚者開始拿手機偷拍時暮,傅雲深後面就有一位。
拍照聲過分刺耳,傅雲深回頭,表情冷峻:“刪除。”
那人白了他一眼,“有病。”
傅雲深支撐起身子,高大的身影和陰沉的眉眼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他一字一句:“我讓你刪了。”
男生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確認是不好惹的人後,不不情不願清除了照片。
傅雲深重新坐下。
音樂緩緩停下,兩人衝著評委席和觀眾深深一鞠躬後,轉身向後臺離開。
估計是剛才的運動牽扯到了膝蓋傷口,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勉強往前走了兩步後,時暮在一陣唏噓聲中跌倒在了地上,她疼的咬牙,額頭全是冷汗。
“時暮——!”貝靈驚呼聲,剛要接近,就見一個黑影從觀眾席上一躍而下,他飛快接近,攔腰把人抱了起來,臺上哇聲一片。
傅雲深微微喘息著,抱著時暮快步出了體育場。
外面陽光滾燙,他身上氣息爽朗,時暮不禁環著少年脖頸,聽到感情值叮叮不斷上漲著,懵了幾秒後,這才慢慢抬起了頭。
折射下的光線刺眼,黑髮少年薄唇緊抿,神色凝重,認識這麼久,時暮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種表情。咬咬唇,心中突然騰昇起難言的情愫。
出了校門,傅雲深攔上計程車,抱著時暮進去後,直接說了醫院二字。
時暮調整好坐姿,啞著嗓音:“你什麼都不問就帶我去醫院嗎?”
傅雲深眼神睨過,她臉蛋兒本來就白,此刻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唇瓣乾裂,看樣子是難受的厲害,傅雲深的五臟六腑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活了十七年,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為一個人抓心撓肺,擔驚受怕,從她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的肢體先比大腦做出反應,如今才恍惚回神。
原來這就是擔心的感覺。
原來……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傅雲深看向窗外,在窗戶的倒映之中,他看到自己的眼神仍帶著迷惘和不安。
“傅雲深?”時暮小聲喚著他。
傅雲深張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車子就在醫院門口停下。
他喉結上下翻滾兩番,把零錢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然後抱著時暮下了車。
工作日的醫院依舊人滿為患,穿著校服又眉眼出色的傅雲深很快吸引了眾人注意,尤其他懷裡還抱著時暮。
感受著那不斷飄過來的視線,時暮不好意思的拍拍傅雲深肩膀,“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能走。”
“你好,請問有什麼幫助嗎?”一位護士走了過來。
傅雲深抱緊時暮,忙說:“她受傷了。”
護士左右看著時暮,笑容溫柔:“請問是什麼傷?”
什麼傷……?
傅雲深一臉茫然,他太急了,壓根沒來得及問,半垂下眸:“你哪兒受傷了?”
護士沒忍住,捂住嘴偷偷笑著。
時暮整張臉都快燒著了,尷尬道:“我膝蓋、膝蓋摔傷了。”
護士瞭然點點頭,和傅雲深說:“你先去掛號繳費,這位同學就交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