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揉揉頭髮:“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說唄,傅雲深肯定也很好奇。”時暮小跑到前面垃圾桶,把水杯丟了進去,又快速跑回來。
傅雲深雙眸略過她眉眼,語氣淡淡:“我不好奇。”
“成,既然你們都好奇,我就說說。”
傅雲深:“我不……”
“說起我們倆還是七年前了……”
傅雲深:“……”
都說了不想聽了。
追憶起與戀人的相識,肌肉大漢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嬌羞。
七年前老黃剛警校畢業沒多久,第一次外出任務就是重大的綁架案件,為了掩護人質撤退,老黃腿部中彈,傷情很重,他一聲不吭,揹著人質逃離狼窩。
傷是重傷,失血過多的老黃被連夜送到第三醫院醫治,為他主刀的是最年輕的外科醫生寧風來。
他躺在手術檯上,三魂七魄丟了起碼一半,啥也看不見啥也不知道,但能聽到聲音,他孃的那聲音真好聽,後來老黃想,就那時候愛上了寧風來。
單單一個聲音,讓他重回人間。
寧風來和隊裡的那群糙漢子不同,他瘦削挺立,站的像一顆楊柳樹,常年一件白大褂,不變的金絲邊眼鏡,臉上很少有表情,冷漠的像是一臺機器。
可老黃就好這口。
住院那段時間,他明裡暗裡沒少騷擾他,寧風來就像是塊兒冷冰冰的石頭,絲毫不為之所動。
老黃不是那種痴情的人,看上就看不上,看不上就看不上,男人沒必要像娘們那樣磨磨唧唧,再說了,他也不是犯賤,何必沒臉沒皮死追著。
半年後,老黃來複診。
那是中午,外面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緊接著走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和男人女人的吵吵鬧鬧,護士大聲尖叫,說有人醫鬧。
他到了門口。
寧風來被抬在擔架上,衣衫臉上全是血。
老黃懵了。
擔架從眼前走過,上面的寧風來突然扯上了他袖口。
他臉上滿是血跡,眼鏡不知道掉在了哪兒,一雙眼,都是他。
“我能繼續活下去,你能繼續追我嗎?”
那種混亂的局面中,他只聽到了這一句。
去宿舍的路很長,老黃本來不是容易感傷的性格,當兵的人,大風大浪什麼沒見過,兒女情長根本困不了他。可是想起寧風來,老黃還是難受。
“後來呢?”
老黃苦笑聲:“後來,出勤被兩個小賊撞了腿,傷口復發惡化,徹底退役了,閒來無事就當了老師,挺好的。”
時暮小小聲問;“我是說,你前男友呢?”
路燈下,他五官扭曲,顯得那張凶神惡煞的臉更加猙獰:“那畜生說受到國外某醫院邀請,要去那邊學習七年,可能不回來了。我就說你把我帶上唄,你猜猜那狗幣說什麼?”
“他說我粗俗愚笨學不會英語,就此斷了吧,還他媽給了老子一套房和二百萬分手費,我可去你媽的?!老子看上的是你的錢嗎?好吧,那個龜兒子的確挺有錢的,但我這個大老爺們也不能屈服啊!”
說著說著,老黃就開始生氣,他平復下心情:“他就是嫌我人老珠黃,菊花不緊,去找別的小鮮肉了,誰他媽不知道醫院裡追他的人大排長龍,媽的,別讓我遇到他,遇到了,老子把他三條腿全打斷!!”
唾罵口,終於到了宿舍樓外,老黃掏出鑰匙開門:“行了,你們進去吧,今天這事兒別和別人說啊,你們要是說了我也沒辦法,最多被人叫死基佬唄。”
老黃想得特別開,主要是別人的嘴沒他拳頭厲害,就算知道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比比。
時暮連連點頭,跟著傅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