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執迷不悟,那也怪不了別人。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和選擇負責。
食得鹹魚抵得渴,沒有金剛鑽,還要攬瓷器活兒,那就只有一地碎片了……
夏昭帝說完,便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行去。
一旁伺候的內侍忙大聲道:“聖上起駕!”
曹大奶奶和蔣侯爺只好躬身讓到一旁,等夏昭帝虎著臉走出澹泊居,他們才對視一眼,一臉惴惴地離開皇宮。
夏昭帝回到御書房,沉聲道:“宣王相進宮。”
王毅興匆匆忙忙來到宮裡,拱手問道:“聖上召下臣何事?”
“擬旨,將周懷禮一品驃騎大將軍降為二品,將軍府建制也要改。你去著人監督。”夏昭帝臉上餘怒未消,很是生氣的樣子。
王毅興有些意外,提起筆看了夏昭帝一眼,沉吟道:“聖上,那緣由呢?”
平白無故地降周懷禮的官職,別人可是要不服氣的。
“緣由?”夏昭帝臉上露出一絲譏誚,“蔣侯及其夫人剛剛進宮,告周懷禮騙婚。朕看在周懷禮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沒有嚴懲他,只是降了他一級了事。蔣侯和夫人很不高興呢……”
“原來是這樣。”王毅興點點頭,“那臣就擬旨了。”
他在旁邊的書案上一揮而就,捧過來給夏昭帝用璽。
夏昭帝仔細看了看,又親自提筆加了幾句話,才讓王毅興再拿去譽錄,最後用璽。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一品驃騎大將軍周懷禮隱瞞身世,騙婚蔣侯府。蔣侯及夫人為其女四娘討還公道,陳情御前。朕心甚憂。念懷禮戰功卓著,不予追究,唯降級一等,罰俸一年,欽此!”
傳旨的內侍在周懷禮的一品驃騎大將軍府宣了旨。
跪在地上的周懷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頭看了看傳旨的內侍,又看了看在他身邊跪著,同樣一臉驚訝的蔣四娘。心頭微沉。
他緩緩起身,從那內侍手裡接過聖旨,閉了閉眼,哽咽著道:“是臣的錯,讓聖上失望了。”
在旁邊負手立著的王毅興緩緩走來,拍了拍周懷禮的肩膀,安慰他道:“懷禮。你也別太難過了。聖上也很為難。一邊是朝廷重臣,戍邊大將。一邊是母家親族,庇護多年,哪一邊他都不想的。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蔣四娘聽著王毅興的話。對他更是不滿,忍不住道:“王相,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爹孃怎會做這種事?”
王毅興看也不看蔣四娘,只看著周懷禮,微微嘆息道:“蔣侯爺和曹大奶奶才剛從宮裡回蔣侯府不久。他們進宮,就是為了給他們的女兒討回公道。聖上當然不想看你被大理寺押走坐牢,所以只好降你一級,安撫安撫他們。”
蔣四娘氣得渾身發抖,雙目含淚。對周懷禮道:“懷禮,我爹孃不會的!他們一向最疼我,怎會做這種事?!”
周懷禮關切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四娘,我知道,我不怪你,也不怪岳父岳母。我的身世如此,他們……他們生氣也是應該的。如果我降一級,能讓他們高興點。我寧願聖上降職。真的……”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蔣四孃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周懷禮抬手給她拭淚,笑著道:“好了。多大點兒事?也值得你哭?——先回去吧。”說著,命蔣四孃的丫鬟婆子送她回內院。
蔣四娘一走,周懷禮的神情就沉了下來,對那內侍道:“懷禮有負聖恩,萬死難辭其咎。聖上依然如此器重懷禮,實在是讓懷禮汗顏。懷禮想親自去宮裡向聖上請罪。”
那內侍嘻嘻笑著,點點頭,“大將軍聖眷正隆,這是應該的。”
周懷禮便去寫了一份請罪摺子,親自帶著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