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命人備車。
但是外院的管事急匆匆跑進來道:“夫人,外面道上的雪還沒掃淨,凍得硬邦邦地,不能走車,只能坐轎子。”
“那就給我備轎。”王氏沉著地道,已經鎮定下來。她去藥房收拾了藥箱,想想不放心,又將想得出來的藥材包了一大包,讓桔香拿著,跟她出診。
盛思顏忙道:“娘,我跟您去吧。”
王氏看了看她,搖頭道:“你跟小葉出去看看鄭大奶奶的粥棚吧。我先去大理寺丞府上瞧一瞧,等回來再跟你說。”說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盛思顏扶著門框站在燕譽堂門口,看著王氏匆匆遠去,她身量高挑,因走得太急,長長的紫貂皮大氅似乎被帶出一陣風,很快走出院門,轉個彎,就從盛思顏的視線裡消失了。
跟牛小葉出去的時候,盛思顏都是悶悶的。
她們沒有坐車,坐的是牛家的轎子。
因牛小葉很胖,她哥牛大朋給她準備的轎子很是結實寬敞,裡面再坐兩個人都不成問題。轎子裡面還塞了一個火盆,燒得暖暖的。
牛小葉跟便戲法一樣還拿出兩盤小吃,一個是酥炸蠶豆,一個是五香嫩花生。
盛思顏見這樣的情況下,牛小葉還不忘了吃了,忍不住笑了,道:“你倒是個心寬的。”
“那當然。天塌下來有高個兒擋著,我怕什麼?”牛小葉滿不在乎地將一粒五香嫩花生扔到嘴裡,吃得很香甜。
盛思顏問她:“你們家準備了充足的糧食?”據她所知,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讓很多人家都斷了炊,就連很多富貴人家都不得不精打細算。
現在的情形,就是拿著銀子都沒處買米。
市面上米店的存貨都吃光了,外面的米糧卻因大雪封路,一時運不進來。
盛思顏他們家因聽了王毅興,也就是王二哥的提醒,早早地囤了米糧在國公府裡,別說一個冬天,就是半年都無礙的。
牛小葉她家跟王二哥更熟,應該也準備了吧?
牛小葉卻一臉茫然的樣子。道:“不知道呢。反正我只要每天有飯吃,就不管別的事了。我哥說沒事,就是沒事吧。”
盛思顏往轎子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很多面目青紫的人靠坐在街邊巷口。好奇地道:“這些人怎麼坐在這裡?要幹嘛?不冷嗎?”
牛小葉探頭看了一眼,道:“那是凍死的人。”
盛思顏打了個哆嗦,忙縮回頭,半天緩不過勁來。
雖然知道這些人跟她沒有關係。他們的死跟她也八竿子打不著邊,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起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詩。
牛小葉卻已經說了出來,“我哥說,還是鄭二小姐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詩簡直說到骨子裡去了。”
“這也是《想容文集》裡面的句子?”盛思顏已經對鄭二小姐的“出格”行徑淡然了。連瓊瑤奶奶都不放過的人,還能指望她放過杜甫?!
“是啊。我哥幾乎倒背如流了。”牛小葉笑嘻嘻地道。
牛小葉的大哥牛大朋是鄭想容的狂熱崇拜者。
唉,如果這鄭二小姐沒有作死,不跟二皇子相戀,大概也不會落得這種早死的下場吧……
不過一想到這件事跟皇室有關。盛思顏又忍不住腦洞大開了。
是真的病死嗎?還是“被病死”?兩者之間差別可是很大的。
牛小葉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著話,盛思顏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
兩人正說得高興,那轎子突然顛簸起來。
盛思顏和牛小葉忙相互扶持,極力穩住身子。
牛小葉對外面叫道:“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外面抬轎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