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卻毫不客氣地跟著道:“……很辛苦!”
王氏瞪了盛思顏一眼,“不要在爹爹面前胡說八道!”
“我哪有?!”盛思顏不服氣地跟王氏對視,“娘啊,我們確實過得很苦啊……”
盛思顏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恨不得對王氏耳提面命:這是你男人,你有義務要向他撒嬌!他有義務要照顧我們母女!你吃了苦,一定要讓他知道,不然那苦都白吃了。當然,就算沒有吃苦,這麼多年不見,略微誇大其詞一下,也沒有什麼的。——也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嘛……
那男人莞爾,拉著盛思顏仔細打量,問她:“你今年已經十歲了吧?”
盛思顏點點頭,“整十歲了。”
可能是父女血緣天性使然,盛思顏對這男人一點生疏感都沒有,她順勢挽住他的胳膊,悄聲道:“爹啊,這麼多年,您都去哪兒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我沒爹了……”盛思顏一邊說,一邊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那男人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頭,道:“你這孩子,確實挺會胡說八道!”
王氏看著這父女倆一點隔閡都沒有,立刻就自來熟了,也有些?澹?ㄚu氐潰骸壩謝盎厝ニ蛋傘u餉炊嗄瓴患??咭??愎?每珊茫俊?p> 那男人正要說話,突然覺得一陣寒氣襲來。
那陣寒氣如此明顯,連一向很耐寒怕熱的盛思顏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怎麼回事?難道要下雪了?
盛思顏抬頭看了看天。
天空依然明媚,雖然是臘月裡,但是並沒有下雪的跡象。
再下一刻,盛思顏明白了那股寒氣的來源。
因為她看見一個黑衣男子,悄沒生息地,如同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站到了她爹盛七爺的身旁。
寒氣就是從那男子身上發出來。
那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頭頂戴著青龍冠,那冠上鑲著一顆黑色的珠子,大如雞卵,珠光盈盈。他的頭髮被青龍冠攏起來,披在腦後,一直垂到肩上。前額有幾絲黑髮垂下來,零亂地搭在他的眉間,顯得他的膚色極為白皙,白到近乎透明。他的眉毛黑長,眉梢上挑,如同凌厲的刀鋒。雙眸有些凹陷,更顯得鼻樑高直挺秀。
盛思顏忍不住盯著那男子的鼻子又看了一眼。那鼻子簡直是拿尺子描出來的一樣,實在是太過筆直了,真是“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寬”。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有一管挺秀的鼻子,這人就一定不會醜。
更何況這個男子不僅有一管完美無缺的鼻子,而且眉峰清越,眼眸細長深邃,一雙薄唇有些蒼白,但是唇形無懈可擊。
整個五官組合起來,更是美不勝收。
看在大家眼裡,如同彩虹貫天,白虹貫日,讓人目眩神迷。
他似乎看出來盛思顏在看著他。黝黑的眸子往她那邊轉了一圈,便收了回去,看向盛七爺,啟唇說道:“盛七爺,那我就回去了。”
他的聲音低沉絲滑,如同上好的天鵝絨,聽在耳朵裡,非常舒服。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真是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無一不美……
盛思顏在心裡感嘆,扭頭看向別處。
果然這神農府前的人,都呆呆地看著那個黑衣男子,看來都被他的美色震撼了。
盛七爺點點頭,“周大公子先回去吧。改日我再去府上拜訪。”說著,拱了拱手。
盛思顏一聽“周大公子”四個字,霍地一下回頭,猛然盯著那人細看。
那男子似乎覺察到盛思顏一再的注視,微微有些不耐煩,對著盛七爺點點頭,轉身幾個縱躍,兔起鶻落,黑色袍袖迎風鼓起,如同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