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宗離開瀾水院,往越姨娘住的院子去了。
有人見了,趕緊去周雁麗的院子報信:“三姑娘,大爺去越姨娘屋裡了。”
周雁麗放下手裡的書卷,忙拎著裙子也往越姨娘的院子去了。
周承宗來到越姨娘的屋子,看見越姨娘在窗前做鞋。
“大爺,您來了!”越姨娘又驚又喜地起身行禮讓座,又親自去砌了茶過來捧著奉上。
周承宗接過茶,順手放在一旁,徑直問道:“雁麗不小了,你對她的親事有沒有什麼打算?”
越姨娘一怔,手裡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回望著周承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爺,您說什麼?”
“我問你雁麗的親事。”周承宗笑道,“雁穎的親事,是娘做主嫁出去的。如今過得不錯,雁麗的親事,雖說不一定比雁穎好,但是也不會比她差到哪裡去。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周雁穎是越姨娘生的大女兒,周承宗的庶長女,已經出嫁多年了。
周雁麗是越姨娘的小女兒,也是周承宗最小的孩子。
他身強力壯,妻妾兩人,卻只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比起別人,已經少太多了。
越姨娘抿了抿唇,有些侷促地用手攏攏鬢髮,低頭道:“雁麗的親事,有她嫡母做主。大爺您糊塗了吧?怎麼來問妾身?”
“哦,阿馮說,願意把這件事給你做主。你是生母,雁麗要嫁什麼樣的人,你也可以說得話。”周承宗笑著說道,繼續問她:“你有沒有看中的人?”
聽見周承宗嘴裡說出“阿馮”兩個字。越姨娘如遭雷擊,猛地抬頭看著周承宗。——大爺什麼時候跟大奶奶這樣親近了?!
周承宗像是沒有看見她的失態,端起茶盞吹了吹。道:“往年在你這裡吃的茶都是最好的,今年倒是一般。”
越姨娘心裡又是一抖。不知道周承宗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一時不敢吭聲,唯唯諾諾地低頭站在一旁。
周承宗又問:“是有人剋扣你們了?”說著搖搖頭,道:“也不對啊。阿馮性子柔順,從來只有別人欺負她,沒有她為難別人的時候。你這裡的茶……”
越姨娘越聽越心驚,兩腿發戰,膝蓋一軟。給周承宗跪下了,道:“大爺,沒有……不是……”
“沒有?哦,那就好。”周承宗笑了笑,“想是以前越嬤嬤在這裡的時候,你這裡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現在越嬤嬤不在這裡了,她的待遇當然就下去了。
周承宗雖然只提了一句,卻點出了越姨娘當日在大房吃穿用度比嫡系的馮氏和周懷軒還要好的事實……
越姨娘汗如雨下,哆哆嗦嗦抖著身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只覺得自己無論怎麼說都是錯。只好閉口不談。
“你跪下來做什麼?難道你覺得自己有錯?”周承宗笑吟吟地又問了一句,“還有,雁麗的親事。說,你是什麼打算?”
雖然是在問她,但是語氣中完全沒有垂詢的意思,反而像是審問。
越姨娘飛快地抬眸睃了周承宗一眼,暗忖以前的大爺完全不理內宅之事,一顆心全在那鄭大奶奶身上,如今鄭大奶奶死了,大爺的心就回來了麼?
“為什麼不說話?”周承宗挑了挑眉,聲音提高了一些。
情急之中。越姨娘忙道:“妾身聽大爺的。大爺說嫁誰就嫁誰。”
“那好。我覺得王毅興不錯。”周承宗端起茶盞吃了一口。
“不行!”越姨娘大急,下意識出聲反對。
“不行?”周承宗的臉色沉了下來。“你說不行?你不想把雁麗嫁給王毅興?人家可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越姨娘咬了咬唇,道:“大爺。王毅興雖然是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