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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沒有推開她的手,也沒有拒絕她的內力,只是目光晦暗不明,複雜得叫人看不清想法。
語琪緊了緊他的手,語調漸低,“魔宮處處都是利用,無人例外。倘若你繼續推開我,唯一原因只能是,你嫉妒我,因我搶走了你的母親。”
他呵得一聲冷笑,滿是嘲意。
語琪還要再勸,他卻開了口,冷冷地道,“扶我起來。”
她一愣,笑著搖了搖頭,“我說過,你不答應,我就不會放你——”
話還未完,已經被他涼涼地打斷,“不是說要討好我麼?”
語琪眨了眨眼,意識到了什麼,不再言語,只安靜地看著他。
蕭煜朝她伸出手,唇角帶著冷冷的笑,叫人看不分明,“水涼了,扶我出去,我冷。”
魔宮少宮主·蕭煜【11】
蕭煜遞過來的手是真的冰,他大概也是真的冷,就是口氣和神情都不大好罷了。語琪握住他的手,幫他回溫,一邊深深地看他一眼,挑起嘴角笑了笑,“我可以扶你出來,但你莫要後悔。”
水沁骨得涼,叫人凍得哆嗦,蕭煜並不覺得有何可後悔,只不耐煩地催促她快點。
語琪輕輕嗯一聲,轉到他身後,長腿一伸,將旁邊的墊腳凳夠了過來,靠在浴桶旁邊,又把手滑了下去,穿過他腋下。
雖說是仰仗她相扶,卻絲毫不妨礙蕭煜擺出頤指氣使的態度,他端著一副涼薄的面孔叫她扶,狹長的眼線弧度陰柔,那一眼掃過來,威嚴與姝豔交融,像是刻薄太后,叫她恍惚間幾乎以為自己是皇城裡的林公公。
這支高嶺之花的趾高氣昂一直維持到被她攙出浴桶,雙腿搭在墊腳凳上為止。
離開了冷水的圍繞,他才猛然間意識到什麼,涼薄的面孔頓時分崩離析,猛地掃了自己一眼,然後盯住她面紅耳赤地吼,“不準看!”
“……不看怎麼扶你下來。”她不以為意地淡淡道,只拎起他一隻手勾在自己脖子上,溫言道,“摟緊了,我扶你到床上去。”
語琪剛要使力,蕭煜惱羞成怒之下,竟不管不顧地抽回了本該摟著她脖子的手,胡亂地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漆黑,語琪手忙腳亂地攬過他歪倒的上身,才沒讓這位少宮主丟臉地摔下去。
他一手扣住她後腦,一手捂著她眼睛,根本騰不出手來撐住自己,重量全靠在了她身上,把她原本乾乾淨淨的衣襟和胸口弄得全都是水。蕭煜卻並不管這些,他臉紅脖子粗地扭頭喊人進來。
語琪嘆了口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充當著柺杖,聲音依舊輕柔溫和,“我說了你會後悔的。”
蕭煜眼風似刀地狠狠剜她一眼,想起她看不見,又壓著嗓子冷冷斥道,“閉嘴!”
語琪閉了嘴,卻仍是在心中嘆了一句真難伺候。
而這並不是蕭少宮主最難伺候的時候。
自從那天開始,蕭煜像是被她說服,又像是想通了什麼,不再把她當做一團空氣來對待,但態度卻也遠遠說不上好。除了頤指氣使,使喚她做這做那的時候以外,他仍舊不搭理她,哪怕兩個人坐在一起面對著面,他也只是低著頭去整理自己的袖擺,弧度漂亮的薄唇閉得緊緊地,一言不發。而她倘若多說幾句話,他就不耐煩,冷冰冰地一眼掃過來,叫她閉嘴。
語琪有的時候忍不住,也會輕聲細語地朝他抱怨,“我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對我就不能態度好一點兒?”
蕭煜冷笑一聲,不去理會她,專注於將玄鐵戒指一隻一隻地褪下來,脖子一動也不動,只動著嘴皮子使喚她,“到那邊櫃子去,第三層第二隔,把我的金瘡藥拿來。”
語琪聞言放下茶盞,熟稔地拉過他的手,低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