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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蕭莫愁這樣冷心冷肺,誰也不信任的女人而言,能自由出入她寢宮,那基本就是被看作自己人中的自己人了。他這個親兒子有時去找母親彙報事務,還會偶爾被護法攔下,她這個“養女”倒是出入自由,進蕭莫愁寢宮跟回家似得愜意自在。
那時他雙腿還無毛病,偶爾三人同處一室的時候,卻總是他規規矩矩地單膝跪在蕭莫愁面前一五一十地彙報,林語琪這傢伙卻跟叭兒狗似得趴在蕭莫愁膝頭,就差搖尾求歡了。明明是正道門派的女兒,卻在魔宮宮主手掌下挨挨蹭蹭,也不知她是城府太深還是真的犯傻。
總之,比起他這個不得寵的親生兒子,林語琪才更像是親生女兒。蕭莫愁對他除了呵斥責罵,就是冷眉相對,他就算再努力練功習武也得不到半句誇讚,別說是噓寒問暖,就是連擁抱都少有一個,反倒是那林語琪,就算是撒潑耍賴,蕭莫愁也不會跟她計較,還會跟揉貓兒狗兒似得揉她腦袋。
親生母親這樣偏心別的孩子,若說沒有一絲半點的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儘管他看起來冷心冷情什麼都不在意,但每次對上這個便宜妹妹,心裡總是含了三分火氣的。以至於那時林語琪每次向他不著痕跡地露出討好之意時,都被他冷冷推拒了。
之前年歲小,怎麼也想不明白蕭莫愁為何待這個正派丫頭這樣好,現在略略思索,也就大概明白了。
蕭莫愁一向就是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她武功獨步武林,未逢敵手,自傲又狂妄,從來不把陰謀詭計放在眼裡。他一直懷疑林語琪心懷不軌,蕭莫愁卻根本懶得考慮這些,反正心眼再多城府再深,若真膽敢背叛,碾死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一旦排除城府心機的問題,要蕭莫愁不喜歡林語琪這傢伙也難。至於原因,那多得是。
的,這林語琪就變成了極少數能站在蕭莫愁身邊的人。
那時林語琪還是個稚齡孩童,一朝被擄到魔宮。小小年紀,卻已極會分析利弊,知道自己沒有本事逃走,家族也沒本事救走她,於是不哭不鬧不抱怨,低眉斂目做小伏低,一步一步地讓蕭莫愁甘心情願收她做了養女。
既然走不出這個魔宮,就坐上這魔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這份心機與城府,堪稱可怕。
那是七年之前,他閉關之前的事。
年歲遙遠,即便當年對這個便宜妹妹很有幾分介意,但是慢慢地也就忘了這麼一個人,就是三日之前出關的時候,他也沒在意那個率領眾人迎他出關的白衣少女。
直到今天,他才將這個傢伙跟記憶中那個狡黠的女童對應起來。
七年過去,她比小時候更加善於掩飾內心,也更難琢磨。
而他,七年之前不慎走火入魔傷了雙腿,遵從母親命令閉關修煉。那時雖已寒毒侵身,卻也不過是行走遲緩,如今卻已需要輪椅代行。
當年他並無腿疾時,她也試圖接近,被拒絕過幾次,就乾脆地放棄了。
如今他卻已是雙腿俱廢之人,她又為了什麼再次試圖接近?蕭莫愁已經給了她功法、地位、權勢,她還想要什麼?
離開魔宮?少宮主的身份?甚至是,宮主之位?
可若是想要這些,接近他又有何用。
“兄長這般看我做什麼?”
沉思被含笑的聲音打斷,蕭煜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是盯著她看了許久。認識到這一點,他心下一愣,終是面無表情地淡淡移開了視線。
這般下意識的逃避姿態實在罕見,與他平時高冷淡漠的模樣實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語琪見了他這樣故作鎮定的一面,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這一笑,笑得之前的鬱氣一掃而空,她很是愉悅地彎了一雙眼睛。
蕭煜卻是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