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蜇嗎?
浴場每年都有海蜇傷人的事件發生,溫亦歡想把腳拔出來看看,一個浪突然打過來,腳底一滑,“唔……”連著喝了好幾口海水,落水那一刻,眼睛還看著前方顧城和舒雲露護在一起的身影。
她其實會游泳,顧城說這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必須學會,關鍵時刻可以保護自己,他是好老師,循循善誘,她也是好學生,冰雪聰明,不過一個假期,她已經掌握了好幾種游泳姿勢,在水裡像條小魚般歡快得游來游去,只是……顧城教會了她之後,自己卻去保護另一個女孩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理其他女孩子的,為什麼現在會變了呢?
溫亦歡覺得自己彷彿掉入了一個萬丈深淵,說不出話,透不過氣,苦楚的痙攣掠過自己的唇,肺部劇烈刺痛起來,生存的本能讓她猛得蹬腿,幾個掙扎後終於浮出了水面,彎著腰哇哇嘔吐起來。
顧城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快步走過來握住她的胳膊問道:“小歡,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她吸吸鼻子,側身甩開了男人的手,“你女朋友可看著你呢!”
顧城把手縮了回去。
溫亦歡咬著唇,全身感到一陣痛苦的顫慄,閉上眼睛任淚水漫流,她本來只是想刺顧城兩句,可他真在意那個舒雲露,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他交女朋友,那自己就交男朋友,她買了回c市的機票,開始答應男生的邀請,出去吃飯、看電影,卻總在他們想要進一步親密時就迅速變臉,再換另一個人,她學會了喝酒,母親說了她好幾次,叛逆期的少女卻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直到顧城趕回來。
那天顧城滿臉鐵青在酒吧找到她,
“溫亦歡,你成年了嗎?就學人家喝酒,跟我回去。”
“我不走,你都有女朋友了還管我幹嘛?”她背叛了自己,她才不要再聽他的話。
男人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半晌,放柔了聲音哄道:“小歡,我知道你在生氣,哥哥給你賠不是,你先跟我回去。”
“我不走,除非你和那個舒雲露分手。”
“不可能!”顧城想也沒想一口拒絕了她。
“……”
溫亦歡閉了閉眼來抑制心尖上的疼,曾經說過自己不要再為他哭泣,可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簌簌落下,她是個失敗者,她再怎麼作踐自己顧城也捨不得和他女朋友分開的。
男人終於還是不忍心,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小歡,你聽話和哥哥回去。”
“回去可以。”她指著桌上那瓶紅酒說道,“你把它全部喝下去,我就跟你走。”
顧城喝酒後胃會不舒服,可現在她就是想折磨他,她難受他也別想好過。
可望著男人把滿滿一瓶紅酒喝下去後蒼白的臉,溫亦歡又後悔了,心疼了,跟著他回去後,顧城去衛生間吐了好一陣,擺擺手讓她回自己家去,看著男人趔趄走進臥室的背影她不放心,呆呆在客廳坐了好久,腦子裡亂哄哄的,還是決定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那天晚上的月亮,在浮雲掩映下忽隱忽現,她注視著從小喜歡的鄰家哥哥,正側著身躺在床上眉頭緊蹙,摸了摸他額頭,不算燙,心稍微放下了點,顧城找到她之前她也喝了點酒,又傷心哭了一場,現在又困又乏,脫下鞋爬上床,像小時候一樣挨著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