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了嗎?”男子嗓音溫和,托住她的胳膊,這次讓她穩穩站定了才鬆開手。
“多謝公子!”
簌簌臉頰泛紅,除了顧青宴,她從未與其他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侷促地低頭整理自己衣袖。
春桃剛才被那股大力摔在路上,驚魂未定爬起來,諾諾問道:“淩小姐,沒事吧?””
心裡暗暗叫苦,出來時芳竹姐姐千叮萬囑一定要伺候好淩小姐,現在她帷帽跌落,模樣全被人瞧了去。
“時候不早了,淩小姐先走吧,大爺讓我們務必早去早回呢。”
她終於機靈了一把,搬出顧青宴來。
“嗯。”
“……小姐,這個還給你……”
宋廷洲剛才救她時,下意識把掉落半空的糖人也接到了自己手裡。
簌簌再次向他道謝,春桃見那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家小姐,嘴裡啐了句“呆頭鵝”,一把接過糖人,扶著簌簌離開。
兩人緩緩行了幾步,簌簌方開口問道:“剛才可摔到哪兒了?一會兒我帶你去藥鋪拿些藥,省得回去你芳竹姐姐又要念你。”
一提到芳竹,春桃立刻像霜打般的茄子蔫了下來,今天難得出來,她卻沒有辦好差,要是剛才摔在地上的是淩小姐,芳竹姐姐的責罵固然少不了,一頓板子也隨時可能賞下來。
這可是大爺心心念念捧在手心的嬌嬌呢!
兩人又買了不少東西,春桃提了滿滿一籃,快到午時方回到馬車那兒,默契地都沒有提剛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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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宴忙到酉時方才回來,腳步匆匆往錦墨居去,一天沒有見那丫頭了,想得緊,今天小歲,當然得陪著她。
早察覺出簌簌現在對自己的感情和以前不一樣,她人雖然還在府裡,心思飄忽不定,再也不像只活潑的小云雀“阿蘇、阿蘇”嘰嘰喳喳喚著自己,隱隱有種把控不住的感覺。
他確實有過很多女人,但那些不過是消遣的玩意兒,幾個通房找個機會攆了或者送人就是,只有沉妍玉,是母親做主給他娶進來的良妾,不好隨意打發,本來對她也沒有什麼恩愛,養著就養著吧。
攻打北蕃是自己主動請願的,建功立業是其一,能幫她把父親幼弟救出來也是重要原因。
昨晚讓她抄謄文書是假,他是想告訴那丫頭,無論生死,自己都想和她在一起,完事摟著她感慨自己此次去邊境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命活著回來,腦子裡想起那天在九如山谷底下,小丫頭眼裡帶淚,堅定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昨日呢?
她沉默著,明顯躲閃自己的目光。
每天歡愛時前面也是不情不願,心裡恨桑衝給她下藥,可要不是那逍遙散,就更抓不住她。
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讓她給自己生個孩子。
男孩固然最好,能將他的血脈延續下去,不過即使是個女孩子,也不錯吧,長得像簌簌的小女孩,粉粉嫩嫩的肌膚,清泉般的大眼睛,張著小嘴喊他“爹爹”“爹爹”。
顧青宴笑了笑,加快腳步朝聽雨閣走去。
“寫什麼呢?”
簌簌頭也未抬應道:“沉二姑娘沒了,我給她抄上幾卷太上感應篇,一會兒讓人燒了去。”
顧青宴皺眉沉聲道:“那種人也值得你費心?誰告訴你這些腌臢事的?”
簌簌抬起頭,男人剛解開外氅、芝蘭玉樹站在自己身邊,顧盼燁然,一臉的驕矜清傲,她自嘲地笑笑:
“物傷其類,說起來我和她又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