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撇嘴。
她原本是要在這裡小住兩日的,結果次日下午有位叫周娘子的女郎找到林府來了。
林秋曼忙將她請了進來。
那周娘子通身好氣質,一張銀盤臉,富態又風流,面相生得極好。
周氏很喜歡她的樣貌,說道:“這位娘子生得俊,一看就是旺家宅的。”
聽了這話,周娘子詫異道:“主母好眼光,我這人,還真有旺夫命。”
這話倒是讓林秋曼生了興致,“周娘子有何難處,竟這般輾轉找到林府來了?”
周娘子喝了口茶湯,想了想說道:“寶春齋知道吧?”
林秋曼:“自然知道了,京城最大的香粉鋪,女郎們的最愛。”
周娘子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寶春齋的當家的,便是我的夫君,許俊。”又道,“回春堂聽說過嗎?”
周氏:“回春堂的脂粉好啊,我用的就是回春堂,老招牌了。若說寶春齋得年輕女郎們喜愛,那回春堂就是我這半老徐娘的專寵了。”
周娘子掩嘴笑,“不瞞二位,我便是回春堂東家的女兒,獨生女。”
此話一出,周氏和林秋曼對視。
林秋曼理了理頭緒,說道:“回春堂和寶春齋都是做脂粉生意的,在京城裡皆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應該算對家吧?”
周娘子老實回答:“確實是對家。”
林秋曼:“那你和許郎君……”
“怎麼湊到一塊去了,是嗎?”
“對。”
“嗐,說來話長,我祖父那一輩就是做女郎脂粉的,回春堂是數十年的老招牌了,想當初專門進貢皇室,那是相當有排面的。只可惜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回春堂日漸敗落,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輝煌,這是前提。”
“後來呢?”
“當初寶春齋的許俊窮得叮噹響,也是他運氣好,機緣之下得一個老婆子相授,給了他一份做脂粉的方子,他便是靠這個起家的。”
林秋曼沒有插話,認真傾聽。
周娘子繼續說道:“許俊也算有幾分本事,剛開始為人實誠,做的東西好,很快就嶄露頭角,被我父親注意到了,並特地買了寶春齋的東西回來琢磨。”
“我父親是行家,一看就知道寶春齋的東西是下了功夫的,但那時候寶春齋小門小戶,父親便動了心思,想把它給收購了。”
“誰知道這個許俊有點生意頭腦,捂著方子死活不給。”又道,“商人重利,我父親高瞻遠矚,知道未來的寶春齋會是頭號敵手,便使了不少手段打壓。當時許俊灰頭土臉,很是落拓。”
“那小子也是個命硬的,任憑我父親怎麼使法子,就是硬扛著不願屈服。一來二去,我父親便對他生出幾分欣賞。”
林秋曼掩嘴笑道:“後來你父親便把你嫁給了他?”
周娘子點頭,“對,關於寶春齋和回春堂之間的談資就是這樣,現在市井裡還流傳著呢。”頓了頓,“起先我是瞧不起許俊的,一個窮小子,還長了一身賤骨頭,我嬌生慣養的娘子,誰樂意嫁給他。”
“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架不住父親威嚴,只得委屈下嫁了。剛開始許俊對我是有看法的,他畢竟被父親擠兌過,娶我也不是心甘情願,我倆幾乎沒什麼感情。”
“後來父親見我悶悶不樂,也有些後悔,說只要我想法子把許俊的方子哄到手,便事事由著我。我應承了,只想著儘快擺脫這段婚姻。”
“誰料老天爺給我開了個玩笑,我旺夫。我越是在許家折騰許俊,他的運氣就越好,流水一樣的單子不長眼似的往寶春齋跑。”
說到這裡,周娘子自己都笑了起來。
林秋曼聽得有趣,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