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緊趕慢趕,回到京城天都已經黑了, 二人在宵禁前總算到了家。
坐了一天馬車,林秋曼疲乏不已。
用過飯, 簡單洗漱, 她便躺到床上歇著了。
床頭上的那枚銅錢懸掛在空中, 她盯著它看了半晌, 最後昏昏欲睡。
翌日上午, 手帕交柳四娘過來了一趟, 一見到林秋曼她便道:“你這猴子上不沾天下不著地的, 我找了好幾回都沒見著人兒!”
林秋曼拉著她的手,親暱道:“前陣子大長公主賞面去了一趟驪山,結果中途不順, 折騰了許久才得以回京。”
柳四娘:“我聽父親說驪山出了事,聖上回來震怒,你能平安回來,也算命大。下回呀,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京裡吧,別到處湊熱鬧了。”
林秋曼笑道:“可不,下回再也不去湊那些熱鬧了。”頓了頓,上下打量她,“看你春光滿面的,近些日可還順遂?”
柳四娘嘆了口氣,“還不是老樣子。”
二人前往廂房,路上林秋曼試探問:“你跟裴六郎進展得如何了?”
柳四娘幽幽道:“他是個心思難猜的。”
“此話怎講?”
“有時候我也吃不透他這個人,若即若離的,真難猜。”
“那便是對你還不夠上心。”
柳四娘沉默不語,兩人進屋後林秋曼把門關上,繼續道:“你也說了,他是個有才華的人,且年紀輕輕就聲名鵲起,這種人難免驕傲自負,讓他沉迷女郎,得使手段才行。”
柳四娘坐到凳子上,困惑問:“如何使手段?”
林秋曼也坐到凳子上,出主意道:“你也若即若離,冷著吧,近些日都不要理會他了。”又道,“他雖然有才華,但京城這麼多世家公子,你也不是非他裴六郎不嫁。”
柳四娘輕輕的“嗯”了一聲,有些苦惱道:“我阿孃也在跟我張羅親事,催得我心煩。”
“若有合意的就去見見吧,多踩幾條船比比看。”
“這樣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了,你又沒跟裴六郎定親,你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說句不好聽的,現在你們二人就是私通,上不了檯面的。”
柳四娘咬唇不語。
林秋曼:“聽我的,把自個打扮得美美的,多見幾個郎君,挑一挑選一選,說不準你會發現有比裴六郎更適合你的。”
柳四娘抿嘴笑,“你家裡有給你張羅親事嗎?”
“有啊,我還主動要求呢,上回大長公主介紹了一個,皇商背景的,我也去見過,人挺好的,與我也談得來,不過人家沒瞧上我,可讓我鬱悶了好些天呢。”
“你一個士族娘子,連商賈都瞧得上了?”
“我這輩子是不會再入士族的,規矩太多,我受不了,人家也受不了。”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人人都盼著往高處爬,你卻往低處走。”
“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怎麼自在就怎麼活。”停頓片刻,“剛才說到什麼來著,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你讓我去相親。”
“哦對,你順便透個風給裴六娘,跟她說家裡催婚事,近些時日就斷了來往,免得說閒話。”
柳四娘皺眉,“這樣一來,會惹惱裴六郎的。”
林秋曼理直氣壯,“他有什麼資格惱?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呀,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只管聽我的,把他晾到一邊去。男人這玩意就不能慣著,你越是慣著,他就越自負,得敲打,得調-教,聽話就用著,不聽話就扔掉,換下一個。”
這番話把柳四娘徹底驚住了,像從來就不認識她一樣,“二孃你是不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林秋曼:“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