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颳了一下她的小鼻頭,“這你就不懂了吧,敲山震虎的威力可大著呢。”細細思索了陣兒,“我其實也好奇得緊,當初甄二孃敗晉王名節時,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但他任由甄二孃作妖,這就有意思了。”
不過朝堂上的那些事終究不是婦道人家能窺探得懂的,林秋曼也懶得費腦子去琢磨,反正才賺了一筆錢,索性老老實實當圍觀群眾,看晉王如何收場好了。
話又說回來,叔父霸佔了侄兒未過門的妾確實令天子沒有顏面,從事發到往後的二十多天皇帝都沒踏足晉王府。
李珣也未進宮,叔侄倆就任由輿論瘋傳。
眼見勢頭愈演愈惡劣,朝臣們來來回回跑斷了腿。
宮裡頭一撥又一撥去,晉王府一撥又一撥被打發。
一大一小槓上了。
林秋曼在院子裡憋久了厭煩,下午帶著蓮心和張氏到醉霄樓吃茶點消遣。
為了出門方便,她穿了一身藍色胡裝,頭髮束起,頗有幾分爽利。
跑堂小二把主僕請到隔斷的包廂。
醉霄樓對面就是湖景,觀景吃美食,倒也是種愜意享受。
三人剛坐下,就聽隔壁口若懸河,談論的自然是時下最熱門的話題。
這還是林秋曼第一次當聽眾。
隔壁坐了五位郎君,一青衫郎君說道:“依某看,晉王敗甄二孃名節十之八-九是真,若不然他為何告假了二十多天都不去政事堂,這不是明擺著心虛嗎?”
“聽說連早朝都沒去過。”
另一郎君:“可是眾所周知,晉王克己慎行,是非常愛惜自己聲譽的。如此謹慎的一個人,怎麼會在華陽府出格?”
“是啊,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青衫郎君:“不是說了醉酒嗎,在醉酒的情況下難免把持不住。男人嘛,哪能不犯點錯。”
“我倒覺得晉王醉酒敗甄二孃名節不像是空穴來風,不過林二孃趁晉王醉酒扒光其衣裳就一言難盡了。”
“這傳聞也不像是假,聽華陽府的家奴說林二孃被大長公主狠訓了一頓,出府時臉頰紅腫,狼狽不堪,可見確有其事。”
“這個林二孃,當初在公堂上宣揚韓三郎不舉,這下又去扒晉王衣裳,實在是卑劣無恥。好好的一個官家出身的娘子,卻落得比臭水溝裡的蛆蟲還不如,誰要是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聽張兄你這一說,以後罵人就別罵豬狗畜生了。倘若是罵郎君,就咒他娶林二孃,若是罵女郎,就咒她變成下一個林二孃!”
眾人鬨堂失笑。
有人調侃道:“魏兄,你這話實在妙哉!”
蓮心到底年紀小,聽得火冒三丈,很想去隔壁理論理論,卻被林秋曼拽住了衣袖。
張氏小聲道:“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別去惹事。”
蓮心很是委屈。
林秋曼輕輕撫掌,滿懷期待道:“且看著吧,我替晉王背了鍋,他欠了我這麼大的人情,我看他要怎麼還。”
張氏不解道:“小娘子何以篤定晉王會還人情?”
林秋曼:“他若沒有愧疚心,就不會考慮我的處境派老陳來了。我如今因他落得身敗名裂,倘若不給我討個說法……我就去扒他的褲衩!”
張氏憋了憋,忍不住道:“小娘子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不能,我阿孃都慫恿我去扒呢,最好是扒個側妃的位分下來。”停頓片刻,“倘若扒晉王褲衩就能扒到位分,估計全京城女郎都去扒了吧,哪能等到我上手?”
對於她的這番言論,張氏老臉繃不住了,一旁的蓮心則露出習以為常的表情。
自家小娘子忒喜歡嘴上佔便宜,要真讓她去扒,立馬慫成一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