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連忙爬出櫃子, 滾到他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
頭頂上的目光猶如一把尖刀,她硬著頭皮道:“奴什麼都沒看到。”
說完這話, 她又覺得不妥, “奴什麼都看到了。”
李珣似笑非笑, “你看到了什麼?”
林秋曼憋了憋, 老實回答:“奴看到甄二孃……被殿下敗了名節。”
“你說什麼?”
“奴看到殿下的名節被甄二孃敗了。”
李珣微微前傾上半身, 霽月清風的容顏明明引人遐想, 林秋曼卻懼怕不已, 彷彿他是活閻羅,隨時都會擰斷她的脖子。
“抬起頭來。”
林秋曼心驚膽戰地抬頭,不敢跟他對視。
李珣命令道:“看著我。”
許是被他的威儀震住了, 林秋曼梗著脖子看他。
李珣用極其緩慢的動作陰鷙地附到她耳邊,淡淡的酒香夾雜著松木與橙花香交融,溫熱的氣息撩得耳朵癢癢的,“那場景……好看嗎?”
醇厚嗓音曖昧又撩人,聽得林秋曼的頭皮炸了,小聲道:“回殿下,不好看。”
李珣用餘光瞟她,語氣冰冷得仿若催命符,“既然不好看,你為何沒弄出動靜來?”
林秋曼沒有回答,只覺得心如擂鼓。
對方的氣場太過強勢,壓得她瑟縮。
她難堪地別過頭,想離他遠一些。
不料後頸被他抓住,細白的頸脖在他手中動憚不得。
後頸上冰涼的觸感令林秋曼的心墜入了谷底,下巴被迫上揚,眼裡難掩驚恐。
活閻羅周身的陰冷氣場把她全方位碾壓得死死的,逼得她不得不展露演技,紅著眼眶道:“求殿下饒、饒奴一命。”
李珣輕哼一聲,意味不明道:“平日裡見你一身臭骨頭,沒服過一回軟,你這求饒,有幾分真假?”
被他一眼看穿偽裝,林秋曼暗暗罵了句娘,泫然欲泣道:“奴自然是服軟的,不過……”
“不過什麼?”
“奴有一句話不敢講。”
李珣捏住後頸的手稍稍用力,林秋曼向前傾了傾,兩人的臉頰幾乎要貼到一起了。
這般曖昧危險的姿勢,著實引人遐想萬分。
林秋曼卻沒有一點旖旎心思,只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戰戰兢兢道:“想必殿下早就知道櫃子裡藏著人了。”
李珣沒有說話。
林秋曼繼續道:“屋裡有他人,估計殿下睡得也不安穩。”
這話實在耐人尋味。
李珣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鬆開她的後頸。
林秋曼繃著神經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他從過軍,功夫肯定是有的,一旦有個不慎,掰斷她的脖子不過是瞬間的事。
兩人就保持著幾乎貼面的姿勢對峙。
若有若無的橙花香夾著松木氣息在二人周邊勾纏。
寂靜的空間裡滋生出一種叫做曖昧的東西,它悄悄地伸出觸角,試圖將對峙的男女困入其中。
鼻尖甜絲絲的橙花香帶著蠱惑鑽進李珣的胸腔,與心中那抹微妙又複雜的思緒交融,碰撞出一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奇妙感觸。
二人正劍拔弩張時,突聽“砰”的一聲,大門被一腳踹開。
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把林秋曼嚇了一跳,身子一時重心不穩向前撲去,不慎撞進了李珣的懷裡。
華陽怒氣衝衝地站在門口,看到屋裡的二人,不禁愣住。
門口的家奴見到那場面,無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陳則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原本華陽是趕過來興師問罪的,卻不料踢開門竟看到林秋曼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