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得寸進尺,“真的嗎,你可莫要誇我,再誇我就要當真了。”
裴六娘咯咯笑了起來,她性子活潑,不像甄二孃陰沉,林秋曼與她相處起來倒是輕鬆愉悅。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突聽僕人提醒道:“小娘子,晉王殿下往這邊來了。”
二人頓足,默契地靠邊,待晉王過來時垂首行福身禮。
李珣一襲淺灰色錦綾紗羅廣袖衣袍,領口寬鬆,衣料蓬鬆輕薄,腰帶只用紗羅閒閒打了個結,整體顯得丰姿飄逸。
他個頭高,正低頭同宗親同胞小聲交談,神情專注,傾聽的樣子非常認真。
待他們走遠後,裴六娘偷偷地拉林秋曼的衣袖,露出只有女郎才懂的表情。
林秋曼默默欣賞那道遠去的背影,瞧那細腰,那長腿,那端莊儀態。
她真是愛極了李公子的皮囊,仙風道骨的,清貴禁慾,總讓人暗搓搓的想去窺探侵犯。
不一會兒家奴來尋,林秋曼跟著她去了碧霄閣。
華陽半躺在榻上,嬌養的面首郎君正體貼的給她捏腿。
林秋曼行福身禮,華陽把面首打發下去,說道:“你來多久了?”
“剛來不久,路上遇到裴六娘,同她說了會子話。”
“自個兒坐。”
林秋曼規規矩矩坐下。
華陽懶懶道:“裴六娘性子爽朗,不欺心,倒是個可交之人。”頓了頓,“英國公府家風甚嚴,養出來的兒女皆有出息,都是上得了檯面的。”
“大長公主說得是,六娘性情開朗,奴與她倒能說上幾句。”
“上回在梨園被宋致遠敗了雅興,鬧得不歡而散,好些時日沒見著你,近來又在鼓搗些什麼?”
林秋曼想了想,“奴閒得無聊,在院裡開了一片空地種了些菜。”
華陽愣住,隨即掩嘴笑了起來,揶揄道:“朱家院我倒去過兩回,那宅子五郎可費了不少心思佈局,他若知道你在他院子裡種菜,估計會氣得慌。”
林秋曼:“……”
回去了得趕緊恢復原位。
華陽:“你也不用緊張,畢竟是女郎家,他既然租典給你了,自然會避嫌,不會再去那院子的。”
林秋曼稍稍放下心來,似想起了什麼,說道:“前兩日吳氏來道別,大長公主估計猜不到她跟我說了些什麼。”
“她說什麼了?”
林秋曼細細講述一番。
華陽跟她之前的反應一樣震驚,詫異道:“她當真是這樣說的?”
林秋曼點頭,揣測道:“我琢磨著,姜氏應該是知道鄒氏想要殺她的,說不準,她還知道那兩碗菜粥是有問題的。”
華陽的表情有些激動,“那菜粥是吳氏端去的,會不會根本就不是陰差陽錯?”
林秋曼沒有吭聲。
這個問題就只有吳氏自己清楚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鄒氏是起了殺心的,畢竟她的動機明確。
至於吳氏,她追隨了姜氏半生,毒殺自家主子也沒討到任何利益,推理下來是站不住腳的,但她說的那些話真是讓人細思極恐。
兩人一番探討,華陽摸下巴道:“這個姜氏真是個狠人,玉石俱焚,讓人歎服。”
“她也是恨趙家恨到了骨子裡吧,徹底斷了鄒氏的生路,讓趙家家破人亡,落到如此地步。”
二人各自沉默,皆為姜氏感到唏噓。
正午時分家宴開場,一眾人前往沉香苑,依次入座。
華陽與李珣端坐在正上方的兩端,其他人左右排開往下延伸,仍舊是兩人一張食案。
裴六娘與林秋曼結伴而食。
這回端上來的菜品跟春日宴上大不相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