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衣料厚重,款式繁縟而考究,故穿到身上無端顯出幾分政治家的老沉穩重。
外罩的紫色對襟大袖衫上繡著張牙舞爪的蟒紋,髮髻梳理得一絲不苟,玉冠嚴正地戴在頭頂,腰間的玉帶未曾把衣裳弄出絲毫皺褶,血玉服帖地懸掛在腰側,自然垂落。
從頭到腳皆是華貴威儀。
李珣面無表情地站在銅鏡前,氣度從容,體態端方,彷彿進入了昭妃為他量身打造的典雅模型中,一板一眼。
在某一瞬間,老陳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李珣對著銅鏡中的自己笑了笑,冷不丁道:“往日在林二孃跟前自在慣了,一下子換上這張臉,還不怎麼習慣。”
老陳憋了憋,不由得說道:“老奴都覺得不太習慣。”
李珣抿嘴笑,“看來是我放鬆太久了。”
用過早食,李珣乘坐馬車進宮,在門口碰到了華陽,她也一身繁縟精美的公主制服,二人下了馬車結伴而行。
華陽發牢騷道:“天熱了,穿這身,還真是悶得慌。”
李珣笑,“大家都悶得慌。”
二人走路的步伐幾乎同步,系在腰間的玉幾乎不怎麼擺動,這些儀態都是從小宮裡頭訓教出來的。
華陽偏過頭看他,問道:“五郎給阿孃備了什麼禮?”
李珣:“一株珊瑚樹。”頓了頓,“我覺得阿孃應該比較喜歡我之前收藏的一本原版經書,特地從波斯那邊淘來的。”
華陽嘖嘖道:“你倒是有心了。”
李珣:“阿姐備了什麼禮?”
華陽:“一尊觀音像。”
姐弟二人敘著家常,由宮裡頭的內侍領著去太皇太后的宮殿。
他們二人已經算早的了,哪曉得還有更早的,皇室宗親旁支的比他們還先登門,殿裡頭熱鬧不已。
太皇太后一身喜慶的大紅,坐在榻上接受小輩們祝壽跪禮。
華陽和李珣齊齊拜壽,各自說了幾句討喜的祝福語。
太皇太后很是高興,賞了二人福袋,華陽獻上白玉觀音。
那觀音像瑩潤潔白,莫約一米來高,雕刻得細緻優雅,栩栩如生。
李珣獻上的紅珊瑚也有一米來高,色澤豔紅奪目,鮮活靈動。顏色細看之下很有層次,表面泛著蠟質微光,看起來讓人心生歡喜。
一白一紅相映成趣,人們嘖嘖驚歎。
華陽悄悄拉了拉李珣的衣袖,小聲問:“你到哪兒弄來的東西,還有沒有,也給我弄株來。”
李珣壓低聲音道:“還有一株小的,阿姐若是喜歡,今日就保保五郎,改日送你。”
華陽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排除立場關係,她還是十分喜愛這個弟弟的。
前來祝壽的除了皇室宗親外,國公府,平陽侯府……
這些世家都會進宮來捧場沾壽。
李珣的警惕性極高,怕皇室借壽宴使絆子,一直同華陽呆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
宮裡頭他誰都不信,但華陽一直保持中立,從不參與政事,兩人相處得也不算太差,是能信得過的。
華陽似乎也怕出簍子,平日裡雖不上心,但關鍵時刻卻不會掉鏈子成為被利用的棋子,一直都非常小心謹慎。
整個上午宮裡頭形形色色的人往來,李珣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從不獨處。
下面的李平策時不時偷看他,不知在琢磨什麼。
待到正午壽宴開場,男女是分開的,郎君這邊由皇帝主持,女郎那邊則由郭太后主持。
她雖被幽禁,但太皇太后的壽宴,作為兒媳婦,還是得來捧個場。
李珣和宗族親貴端坐在食案後,由宮女伺候進食。
旁邊的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