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彥心煩意亂起身,從床頭櫃上拿起煙盒打火機,卻發現裡面是空的,香菸早被自己抽完。
“你真想走?”他嗓音越發嘶啞。
“是。”思寧偏過頭去不著痕跡地擦掉眼淚,語氣堅定,“我可以直接走,但是周家對我有恩,我不想欠你什麼!”
周君彥繃緊下巴,努力抑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要是換個女人,他早就把她拎出門外讓她滾,自己堂堂周家大少爺還找不到願意給他生孩子的女人?更不可能強迫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留在自己身邊!
可這丫頭……
他又看了一眼眼圈泛紅的少女,暗暗嘆了口氣,她不一樣,自己是真心實意想要她的,想把她的名字寫進周家族譜,想讓他們的孩子成為周家下一代家主,他給她想好了未來,也做了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
但這丫頭心裡根本不想跟著自己,甚至要拿孩子作脫身的工具……
血液在太陽穴裡瘋狂激動,男人英俊的臉上透出一絲壓抑的痛楚,閉了閉眼,聲如寒澗:“好,我答應你。”
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她還是堅持要走……
那自己……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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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寧辭去了甜品店的工作,老闆娘鄭虹雖然覺得有些惋惜遺憾,但還是痛快答應了,畢竟剛應聘的時候就知道這些富家小姐不過是出來體驗下生活,長久不了,但這個江思寧長相漂亮,工作認真負責,從她來以後,店裡週末營業額比以前翻了好幾番,上次她撿到錢包的那位何太太還特意託人來說,讓多關照她些……
“思寧。”杜虹讓財務多結算了叄成工資給她,笑道,“如果以後你們同學也有想來參加社會實踐的,幫我推薦下啊。”
思寧接過信封,含笑答應著,心裡想,她的那些同學怎麼可能像自己一樣需要出來打工賺錢?
現在她也不需要了,她要回去當一年金絲雀,過去的這半個多月好像做了一場迷夢,她以為遠離了周君彥,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實她就是天上那風箏,飛得再高線還是牢牢握在那男人手裡,他不願意鬆手,自己立馬就被拉回去了。
從經理室出來的時候思寧沒有想到竟然碰到祁盛,男人和她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上去,努努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那天宴會後,他知道思寧不太高興,想著週末的時候去孤兒院當面給她道歉,卻沒有再見到她,在她住的公寓樓門前等了幾次,也一次沒有碰到。
他找了關係,才知道她週末在甜品屋打工,祁盛心裡有些忐忑,思寧是周君彥的表妹,周家家大業大,名下企業眾多,怎麼會放任她一個女孩子在其它地方打工?
是自己上次給她帶去麻煩了嗎?
“你最近怎麼樣?”他問道。
“挺好的。”思寧笑笑,去前臺買了份鬆糕布丁一杯熱可可端到桌上。
“嚐嚐這布丁吧,店裡招牌,每天限量供應呢。”
祁盛並不喜歡吃甜食,但少女滿懷期望看著自己,他拿叉子往嘴裡送了一小口,笑道:
“不錯,以後我經常來。”
“祁先生,今天是我在甜品屋工作的最後一天,上次您送了我一盒蛋糕,這勉強算我的回禮吧,謝謝您。”
思寧知道祁盛對自己多少有些好感,可市委書記的公子哥,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且從和周君彥定下了一年之約,內心反而變得平靜坦然,她不想再生事端。
祁盛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女孩對自己的客氣周到其實蘊含著滿滿的疏離。
“思寧,”他開門見山問道:“你是讓我以後都不要再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