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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了。”
陳言發覺被人越揉下巴越痛,掙扎著喊了一聲。
“小狐狸精裝的挺像啊。”李氏在一旁看著嗤了一聲。
李茂山怒瞪了李氏一眼,見那人疼的直流淚,擔憂道:“是不是後腦的傷口也疼了?”
陳言這才發現自己被個男人抱在懷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對方,卻頓時驚愕的呆愣住。
見人看著自己不說話,眼角的淚水順著面頰留下一道痕跡,李茂山抬手替他擦拭去,又擔憂又心急,“怎麼了,疼的話告訴我。”
“……山……山哥?”
陳言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這熟悉的容貌,這熟悉的語調……
他跟山哥是一個村子的,他媽死的早,他爸一個人把他拉扯到十歲,出去打工的時候卻出意外死在了工地上。
無良的工頭跑了,工程商反過來將責任推卸到當日的那些工人違規操作上,他爸就那麼白白沒了,不僅沒得到一分賠償款,還被倒打一耙。
他家的幾個親戚更是沒有一個願意收留他,像踢皮球一樣將他踢來踢去,有了上頓沒下頓。
若不是山哥他奶奶看他可憐,將他一併撫養,十歲的他真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而山哥更是待他如親兄弟,什麼好吃的好穿的都讓著他。
但凡他受了委屈,山哥總是耐著性子哄他。有一點不開心,也都是山哥陪著他。從小到大,他們可說是形影不離。
若不是那一次意外,陳言都不知道自己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此刻,看著面前一模一樣的容貌,陳言只覺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瞬間模糊了視線。
午夜夢迴,他多少次期盼著醒來能看到山哥坐在床邊喊他起床:“小懶豬,起床吃早飯了。”
無數次的希望,那一日只是一場噩夢,一場讓他崩潰的噩夢。
淚水如決了堤的洪水傾瀉而出,李茂山越是擦拭,陳言就哭的越是兇猛。
“啊……山哥……”
顧不得身上的異樣與疼痛,心中那期盼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只想抱著他痛快的哭一場,只希望一切並不是他的幻覺。
“別哭。”李茂山鬧不懂他這是怎麼了,抱緊那哭的撲在自己懷裡的人,滿是憐惜的輕輕撫慰,“別哭,小心傷口又疼了。”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陳言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他怕,好怕眼前依舊是一場虛幻的夢境。這樣的夢境他曾經不止一次夢到過,嘴角的笑容還未揚起,就被當空的陽光碟機散,睜開眼,他面對的依舊是空蕩蕩的獨自一人的家。
一個缺了重要成員的不再完美的家。
“我不走,我就在這陪著你。”李茂山哄著人,只希望他能停下哭泣,每一滴眼淚都讓他心疼不已,“你身子虛,哭多了傷身。”
緊緊抱著人,李茂山不住地柔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