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倚在門口,雙手抱胸。
那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兩人對視了半晌,林秋曼才回避道:“奴……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李珣:“你芋魁烤熟了?”
林秋曼默默地垂下頭,尷尬得腳趾摳地。
李珣又回屋去了,道:“明天繼續過來背。”
林秋曼應了一聲,臨走時還不忘把火盆端了回去,烤了半天的芋魁,不能便宜了他人。
屋內的李珣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走遠,默默地去把窗戶前的椅子搬回來,心裡頭想著那傢伙實在警惕,明天晚上不能這麼大意了。
回到朱家院,張氏送來熱湯給林秋曼暖身子。
她脫下披風,還惦記著火盆裡的芋魁,叫蓮心去看熟沒熟。
喝完熱湯,張氏又送來熱水讓她泡腳驅寒,併發牢騷道:“那晉王也真是的,大晚上讓一個女郎家在外頭吹風,萬一受涼怎麼辦。”
林秋曼不以為然,“有火盆不冷。”
張氏不滿,“也不能這樣折騰人。”
林秋曼邊泡腳邊剝烤熟的芋魁,說道:“張媽媽別得寸進尺,能勞駕晉王親自去縣衙把我訓了一頓,也是不容易。”
蓮心幫腔道:“奴婢覺得殿下對小娘子是上心了的,雖然平日裡嚴厲了點,但一旦小娘子遇到事情,他總能出手解決難題。”
林秋曼歪著頭看她,暗搓搓道:“要不然我明晚去爬他的床試試?”
蓮心:“……”
張氏:“……”
林秋曼默默地啃著芋魁,作為一個鋼鐵直女,她雖然遲鈍,但也不至於遲鈍到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心思才對。
若說李珣對她生了興致,她是怎麼都不信的,因為他的舉動完全不像一個傾慕者該有態度。
第二日渾渾噩噩度過了一天,晚上林秋曼又去隔壁繼續背《陳律》,結果被李珣教做人。
書房裡專門設定了一道屏風阻隔,李珣坐在桌案後,直接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抽查,結果不言而喻,很多問題她都答不上來。
更絕的是他壓根就沒看過《陳律》。
李珣顯然也被她缺乏專業精神的職業操守驚著了,鄙視道:“你連我大陳律法都記不全,還好意思上公堂辯理?”
林秋曼被他秒殺得渣都不剩,耷拉著頭道:“是奴疏忽了。”
李珣冷聲質問:“這叫疏忽?”又道,“無視律法規章,卻上公堂辯理,你管這叫疏忽?”
林秋曼開始動歪腦筋,不服氣道:“殿下這般拷問,尊您為師亦不過,學生自認淺薄,可否一問?”
李珣拿起公文,冷笑,“想考我?”
林秋曼挑釁道:“不知殿下敢不敢一試?”
“我若一字不漏答了,你又當如何?”
“奴自然心服口服,願把《陳律》背得滾瓜爛熟。”
“那好,你且問。”
林秋曼精神一震,當即問道:“刃及湯火傷人者。”
李珣答:“手足毆傷人限十日,以他物毆傷人限二十日,以刃及湯火傷人者三十日,折跌肢體及破骨者五十日。限內死者,各依殺人論;其在限外及雖在限內,以他故死者,各依本毆傷法。”又道,“出自第八篇《鬥訟律》,刊於第八十九頁三列。”【注】
林秋曼的表情裂了,這樣也行?!
她是怎麼都不信李珣竟然連頁數都記得清楚的,立馬又問了幾個問題,結果事實證明人家就是學霸。
林秋曼難以置信,在他回答問題時暗搓搓地摸到屏風邊緣偷偷探頭觀望。
李珣發現她窺探,冷冷地斜睨她。
林秋曼脫口道:“殿下好生厲害,您博覽群書到這般境界,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