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戴著羽絨服上的帽子,眼睛也閉著,但眉宇間依舊散發著少年該死的魅力,絲毫擋不住他那眾星拱月般的氣質。
這副虛弱的樣子怪不得早上的時候,他的臉色很難看,原來真的生病了。
自己一個人來打點滴,也不知吃飯了沒有
正在洛一凡心緒凌亂之時,身後傳來女醫生八卦的聲音:“小美女,看你這副樣子,他那瓶紅花油不會是幫你買的吧?那你倆這不是買重了嗎?”
洛一凡的心臟猛地停了一下,顧不上回答醫生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醫生,他怎麼了?”
“哦,他呀!”女醫生愣了一愣,“染了流感,正高燒呢!”
怎麼突然就得了流感?說病就病,還真是嬌氣!大早上的還逞強,差點兒把本姑娘丟到地上~
洛一凡胡思亂想地結完賬,不知不覺地挪動到了陳煜煒跟前。
見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歪頭睡得正香,左手上打著點滴,右手緊緊地握著一盒紅花油,還有一盒雲南白藥氣霧劑。
抬頭間,見點滴瓶裡只剩少許的液體,想都沒想,便對著醫生喊道:“醫生,麻煩來一下,這瓶點滴就要打完,是要換藥嗎?”
低迴輕柔的聲音拂進陳煜煒的耳朵裡,他緩緩掀開眼簾,看到身前少女的樣子,瞳孔微微一震,眼神中的虛弱之色,瞬間被揮散開去,變得透亮清澈起來,眸滿含深情地望著她。
洛一凡回頭,正對上他的眸子,只一瞬,不待他說話,便又錯開眼,挪動步子,轉身離去。
陳煜煒見她離開,心中著急,見醫生仍在一旁忙著,便自己將手上的針頭拔出,胡亂貼上膠布,抬腿追了出去。
醫生見他跑開,連連招呼道:“哎,這小夥兒怎麼跑了?他還有一瓶呢!這急脾氣”
陳煜煒跑出門,見洛一凡才剛剛走出幾步,他追上來,穩了穩呼吸,壞壞地戲謔道:“關心完就跑開,這麼害羞的嗎?”
“誰關心你了?本姑娘只是出於人道,請不要自作多情!”洛一凡甩給他一個白眼,緊抿著嘴唇,一跳一跳地走自己的路。
明明是帶著氣說出來的話,聽上去卻像一把細細的鉤子,勾著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位置。
陳煜煒心頭像是荒漠中開出一朵小花,終於又有了生命的跡象,他定了定神,又向前兩步,擋住她的去路。
洛一凡見狀,揚起臉沒好氣地說道:“又想幹嘛?”
他揚唇輕笑,無聲而清淺,在那略顯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過,也不說話,只靜靜地垂眸凝視著她,眼底濃重的情愫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她如絲緞般光亮的黑髮,波浪似的傾瀉到肩上,慵慵懶懶的,將她面部的冷意緩和了幾分。
洛一凡抬手往後捋了捋頭頂的秀髮,故意擺出極不耐煩的語氣:“好狗不擋道,沒事就閃開!”
陳煜煒見她撩動頭髮,心尖上頓時酥酥麻麻,完全失去了任何抵抗力,早已聽不見她的任何聲音。
他眸光微動,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我也發揚一下人道主義,免費揹你。”
“不需要!永遠不需要,我們最好還是做回陌生人吧!”洛一凡接過話來,斬釘截鐵,毫無感情。
“陌生人?”
陳煜煒心中一頓,這句話,如同把他打下黑暗的深淵,心中彷彿被鋒利的刀扎過般刺痛,他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洛一凡心頭微微一顫,這句話要放到以前,她也許會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此刻,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眉眼一片冰涼地反問一句:“我是你轉身就忘的路人甲,憑什麼要陪你蹉跎年華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