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年沒聽懂她的意思,一臉懵逼地問:「什麼準備?」
「他沒告訴你嗎?近幾年來,年輕一輩的妖族在生日當天都要展現自己的實力,形式不限,鬼族也不例外。」辛夷補充道,「不過,鬼族的花樣是最多的,很有可看性。」
即使是除妖師,對妖族的許多習慣也瞭解甚少,徐以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規矩,一時頗感新奇。聽著周圍熱切的議論,他突然感覺自己真正踏入了一個在課本上見不到的、光怪陸離的妖怪世界。
銀色的能量球徐徐上升,月光般的清輝灑滿了大廳的每個角落。光芒所到之處,發光的植物迅速蔓延,草地與藤蔓從地面爬上牆壁,色彩絢爛的花朵相繼綻放。無數發光植物的孢子被風吹散,彷彿花叢中穿梭飛舞的螢火蟲。在這樣如夢似幻的場景中,賓客們逐漸得以看清周圍的景象。
嘩啦啦的流水聲越發清晰,熠熠生輝的瀑布從布滿藤蔓的牆面傾瀉而下,宛如綴滿星塵的銀河,四濺的水珠瀰漫若雲霧。一接觸到地面,水流便放慢了速度,波光粼粼的銀河蜿蜒過眾人腳下,巧妙地避開了每一張圓桌的位置,由此可見其對能力的精準把控。當看見河中幻術化作的、火焰般明亮耀眼的魚群,辛夷不禁感嘆:「看來這幾年,鬱槐又進步了不少。」
徐以年幾乎看呆了,壓根沒聽進去辛夷說了什麼。除了驚訝於眼前縹緲綺麗的畫面,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鬱槐對每一種能力的理解和控制,本身極具破壞性的能力竟在他手中構造出了一個滿是琪花瑤草的仙境。這不僅需要後天的努力,還需要極高的天賦。
半透明的白鹿從徐以年身旁經過,花枝般的鹿角散發著瑩潤的光暈,白鹿微微低頭,溫馴地蹭了蹭他的胳膊。徐以年下意識抬起手想撫摸它,手指卻從它的身體中穿過。
白鹿忽然仰頭,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踏空向懸浮的能量球奔去。不僅是它,飛鳥、遊魚、花草和水流也失重般的騰空而起,與白鹿湧向同一方位。彷彿所有的色彩都聚集到一處,能量球光芒大盛,一瞬間室內亮如白晝。
等所有的賓客回過神來,銀色的能量球重新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它緩緩下落、漸近人群,像是月亮從天穹落入人間,最終跌入黑髮黑眼的少年手中。
徐以年小心翼翼地盛著這輪圓月,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辛夷難得少女心泛濫,捂著嘴小聲尖叫道:「太浪漫了吧!他不告訴你是因為準備了驚喜嗎?」
徐以年的驚訝一點也不比她少,如果不是要託著這顆能量球,他一定不可能這麼冷靜。毫無徵兆的,能量球宛如破繭一般裂開一道縫隙,內裡彷彿有生命在顫動。縫隙越來越大,從中破出生命體銀色的翅尖,球體旋即徹底裂開,碎片化作星星點點的塵埃隨風消散。
童話般的情節出現在了現實中。
一隻雙翼舒展的銀蝶破繭而出,圍繞著徐以年上下飛舞,最終懸停在少年的掌心。
當蝴蝶從繭中飛出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妖怪們興奮地議論:「他用了幾個能力?」
「四個!能在這個年紀同時控制四種能力、還能將它們嫻熟地轉換,相當了不起了!」
「這種時候都不忘秀恩愛,真有他的。」
「你別說,誰要是給我搞這麼一手,我能當場嫁給他。」
鬱槐從陰影處走出,光線昏暗的大廳中,徐以年遙遙和他對上視線,四目相接的一瞬間,徐以年手中的銀蝶消失不見,室內重新亮了起來。
璀璨的燈光落進鬼族顏色特殊的眸子裡,鬱槐朝他笑了笑。
徐以年望著他,耳根又開始發燙,心臟不受控制瘋狂跳動,彷彿那隻消失的銀色蝴蝶在不斷扇動翅膀。
徐以年忍不住埋怨起桃花酒的影響力:明明都過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