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熱烈了。
臺上的舞者姿容各異,定格在嫋嫋白霧與水墨圖景中,不同時代輪番變換。舞蹈故事性偏弱,但編舞與舞美都有極強的觀賞性。
周敘深坐在臺下靜靜地看著。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他依舊能篤定地辨認出究竟哪個是自己要找的人。
青黛色的旗袍合身地裹住她,將她雕琢成一尊玉雕人偶,白霧模糊了她纖細的身形,可望而不可即。
忽然,鏡頭捕捉到了她。
擰身時細而柔軟的腰,轉頭時露出來的側臉,都在螢幕上投放了出來。她低著眸神色淡淡,精巧的五官添了幾分朦朧。忽然一抬眸,杏眼紅暈,雲鬢細頸,像百年前畫在香菸盒上的女郎。
身後響起一片吸氣聲,一群毛頭小子頓時躁動起來,熱切的議論聲清晰無比地散開。
“這是誰?哪個學院的?”
“你問我,我還想知道呢……”
“一會我去後臺蹲點,這打扮應該挺好認出來的。”
“算了吧,肯定有男朋友了。”
“問了才知道,再說有男朋友又怎麼了,能拿到微信也行啊,萬一以後有機會呢。”
荷爾蒙催動年輕的頭腦,讓他們無所顧忌地釋放自己的熱烈。
周敘深只是怔然地看著,又被這些蠢蠢欲動的字句給弄得回過神來,一點點放鬆剛才不自覺緊繃的身形。
怔忡從眼底消散,他喉結微動,神色恢復如常。
只是這些微小的細節都無法被旁人注意到,在其他人看來,他好像始終不為所動,只是在結束時禮節性地抬手輕輕鼓掌。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
周敘深清楚,此刻的自己和這些學生並沒有什麼不同。所謂的“平靜”僅僅來源於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現在是屬於他的,他可以獨享這份美麗。
他現在已經對出風頭的事不感興趣了,也看不上四處耀武揚威的愣頭青,眼下卻很想以一種無比高調的方式宣告他們之間的關係。
大概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舞臺暗了下去,觀眾席上的掌聲也漸漸減弱,最後稀稀拉拉地徹底停住。
周敘深側過頭,微微蹙眉。
舞臺一側有很多人,有剛剛從臺上下來的表演者,也有等著上場的,還有主持人和機動人員等等,根本看不清是不是真的有一群男生在那裡“守株待兔”。
他摩.挲著錶盤,眉心慢慢放平,拿起手機給她發訊息:[結束了?]
訊息發出去半晌,卻遲遲沒得到回覆。
應該是還有別的事要忙。
他抬眸看向舞臺,長指輕點螢幕。
五分鐘,十分鐘……
十五分鐘過去了。
臺上的節目已經換了兩個,他卻仍沒有收到任何迴音。
周敘深收攏五指,指腹無規律地摩.挲著手機側緣,力道略有些重。
乍起的歌舞變得喧囂嘈雜,閃爍飛掠的燈光中,握在他手中的手機突然亮起螢幕,細小的振動聲淹沒在聲浪中。
他神色一頓,低頭看去。
[看完表演我爸媽他們要走,剛才我去送了一下。]
只有這一句,沒有下文。
周敘深默然片刻,不疾不徐地回道:[都走了?]
姜嘉彌:[嗯,剛走,我還在校門附近呢。]
他盯著這句話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從位置上起身。
一旁的負責人見狀,忙問:“周先生,您這是要去哪兒?”
“打個電話。”
負責人忙點點頭表示理解,又給他說了幾個相對安靜一些的地方。
周敘深動作一頓,難以察覺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