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與枕頭上若有似無地帶著他身上的味道,皂香、鬚後水,還有陰鬱的香根草木質調男香,這一切誘她深陷,又在她墜落時重重託住她,堵住她的後路,讓她退無可退。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的耐心有多可怕。
從在噴泉邊時縱容她玩鬧,到一路散步似地走回來,再到臨到床邊還要給她一杯水,這些一步步地降低了她的戒心。
然而這些行為就像一頭狼告訴一隻羊:我一點也不急著吃掉你。
這當然只是個謊言。
姜嘉彌撐起手臂想往後退,卻被他握住腰側輕而易舉地提了回來。
不得不說,周敘深很有做“老師”的天分。
他喜歡教導,喜歡掌握主導權,最重要的是,他有的是耐心陪她慢慢磨。
她終於明白了他那句“看來你想試試嚴厲的”是什麼意思,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曾經展現出來的那些已經是他溫柔而紳士的一面。
“喜歡咬人?”姜嘉彌聽見他低笑。
她搖頭。
“沒關係,”長指抵在唇邊,他嗓音裡的笑意隱去,“咬吧。”
她還是搖頭。
然而最後她還是張了嘴,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咬住他作為“報復”,就嗚咽著哭了出來,半睜著眼不願看他的模樣看上去委委屈屈的,可憐至極。
周敘深垂眸盯著她,腦海裡漸漸浮現出她今天在周家時的模樣。
那時他覺得自己虛偽至極。明明在乎,明明嫉妒,卻因為沒有立場與資格提及,只能偽裝出一副有風度的做派。
所以他一時失了分寸帶她回了家,還把這裡的一切展示給她看——那些東西看上去更像是為一個長期的同居物件準備的,而她甚至有可能不會在這裡過夜。
額角青筋微微浮現,他漠然地勾了勾唇,俯.身將無助的她嵌入自己懷中,手臂肌.肉浮現出明顯的線條與輪廓。
接著他低頭吻住她,力道難得有了點狠意。
其實小姑娘一點也不傻,只是擅長裝傻。
對此他心知肚明,卻只能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