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想跟你說。”
“什麼話?這麼正經嚴肅。”
“哪有,我就是想到一點小問題,覺得還是提醒你一下比較好。”
“小問題?”姜嘉彌走過去坐下,“可以說啦。”
陳嬗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不是要潑你冷水。這種讓你身心愉悅的男人確實可遇不可求,但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姜嘉彌一怔,漸漸收斂起了臉上隨意的表情。
“能提前準備得完美的東西沒什麼說服力,重要的是來不及準備的時候他會做些什麼,或者他下意識的一些反應,不要輕易栽進甜言蜜語裡。你們現在這樣其實是最安全舒適的關係,要是想更進一步,那就一定要確定他是認真對你的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有道理。”垂眸沉吟了一小會兒,姜嘉彌點了點頭,又略顯遲疑地補充道,“但是……我還沒想過更進一步。”
只是對周敘深的態度有過一些猜測。
的確,周敘深總是在做取悅她、讓她開心的事,也總能猜到並理解她的想法,可會不會是因為她年紀小,所以在他看來太好讀懂,也很好哄?他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態在做這些事呢?
姜嘉彌覺得自己這是被接踵而至的浪漫給蠱惑了,所以頭腦發熱,不知不覺地就要一頭扎進去。現在稍微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不太理智,莫名有了點“羞愧感”。
她不是不聽勸,相反,她不希望自己不聽勸告最後卻信錯了人。
“其實我還是挺放心你的。”陳嬗又說,“第一,雖然一些事情上有點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還容易被別人的意見干擾,搖擺不定,優柔寡斷,但這也意味著你聽勸啊。”
“你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而且我還沒說完呢,別急。”
“那你說說‘第二’是什麼。”
“第二,你也不是戀愛腦。太過戀愛腦容易識人不清,只能把希望寄託於對方身上,祈禱他是個好人。”
姜嘉彌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我媽也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阿姨活得清醒又灑脫。不過這種境界也太難達到了,我們還有的修煉。”陳嬗嘆了口氣,躺倒在沙發上,“反正這個事吧,你自己有把握就好。”
“嗯。”姜嘉彌點點頭。
現在也沒必要想太多給自己徒增煩惱,
想到這,她起身走進書房,把手裡的卡片和上次那張一起夾在了同一本書裡。
……
週六下午,淮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姜嘉彌本來不太喜歡下雨天,但是走到街角處看見周敘深時,長久以來對雨天的印象突然有點動搖。
雨水在傘面跳躍迸濺,織成一片水霧,最後順著傘骨匯聚成細細的線墜落下來。
傘下的人穿一身黑白灰,握著傘柄的手骨骼分明,深邃立體的臉被陰影勾勒。
他只是簡簡單單地撐著把黑色長柄傘站在那裡,就好像隔絕了一切潮溼與昏暗,哪怕濺起的雨水也會沾溼他腳上那雙原本一塵不染的鞋。
姜嘉彌心跳有點快,深深呼吸了一口溼潤的空氣,心想要是自己會畫畫就好了,周敘深一定會是個很好的模特。
撐著傘的男人身高腿長,沒幾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人還沒站定,傘面就已經朝她傾斜過來。
淡淡的木質調味道頓時包圍著她,整個人像是瞬間被籠罩進一個清爽、乾燥且安穩的環境中。
兩人同撐一把傘,他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裡的那把單手收好。
雨水順著西裝外套筆挺的肩線滑落下去,而他渾然不覺。
“冷嗎?”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