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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
他的脾氣陰晴難定, 有時候, 大家在一起笑笑鬧鬧很開心,但沒人知道下一秒說出來的話,會不會讓這個男人的笑容頓時收斂。他的心, 比女孩子更細膩敏感。
所以, 別看胖子和煤球總跟在他身邊,好似和他關係很鐵。事實上, 真要說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胖子和煤球這倆貨才是鐵黨死哥們。
而祁盛,他好像跟每個人都隔著一層,很難有人真正走進他心裡。
江蘿算是跟在他身邊、和他距離最近的那一個。
她有時候想,祁盛性格這般陰晴莫測, 大概是因為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的緣故。
反正自從江蘿認識祁盛以來, 就極少極少見到他父母來霧宿巷盡頭的祁家大宅。
那棟大宅常年只有祁盛一個人孤零零地住著, 小時候有住家的保姆阿姨,後來長大了,阿姨每天也只是定點上班,在祁盛放學前將飯菜做好,然後回自己的家。
偶爾胖子和煤球提及他們的父母如何如何,江蘿也常常講一些江猛男的趣事,祁盛都只是漠然地聽著,從未聽他提到過自己的父母。
江蘿以前聽鄰居阿姨們閒聊時、八卦地說起過,說著有錢人家的小孩啊,也不一定能有多幸福。
就拿祁盛來說吧,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各自有了家庭。
祁盛這小孩心氣高的很,父母組織了新家庭,去誰家其實都是外來者,所以他誰也沒跟,一個人搬到了霧宿巷這座老宅來住。
這棟老宅是祁氏集團名下的房產,其實已經荒廢了,很多年都沒人打理。
但年紀小小的他,寧可選擇獨自住這裡,也不想去父母的新家庭裡當一個討嫌鬼。
這得多早熟啊。
胖子他們會好奇地問祁盛,你爸媽呢,爸媽怎麼不來看你啊,連生日都不來。
每每這種時候,江蘿都會很巧妙的把話題岔開,說胖子管好自己吧,管人家做什麼,人家爸媽就算過來,你也不一定能看見啊,再說祁盛家這麼有錢,人家父母肯定忙著賺大錢呀。
胖子頭腦簡單,沒有多想,只說也是,真羨慕有錢人家的少爺呀,有用不完的零花錢。
祁盛不接他的話茬,用深摯的眼神望向江蘿,江蘿只裝作看不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蘿也要守護好他的秘密,像一隻戰無不勝的小飛龍,守護嬌豔的玫瑰。
祁盛就是她的玫瑰。
走到冷颼颼的十字路口,祁盛頓住了腳步,回過頭,看到小姑娘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心事重重。
寬鬆的校服外套,裹著她略顯臃腫的身體,宛如小企鵝一般,憨態笨拙。
學校那些心思沒在學習上,一腦子黃色廢料的無聊男生,對女孩的身材評價尤為嚴苛,學校裡女孩的身材被他們分成了三六九等,校花、女神、小仙女等等,各種標籤不一而足。
與之相對的就是肥豬、猛女、非洲大黑妞等等…
根據女孩身上的缺陷給她們取各種外號,樂此不疲地把她們和校花班花放在一起對比,這種傷害致命又隱形。
江蘿深受其害,久而久之,她便習慣了走路低著頭,也不敢跟他並排走在一起,而是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後。
真像個小尾巴。
這一次,他沒再不管不顧地往前走,倚在路燈邊,抱著手臂等她。
江蘿見他停下來,也跟著頓住了腳步:“怎麼了?”
“隔這麼遠,我要吃你啊?”
“……”
江蘿走到他身邊,他將手肘隨意地撐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玩著她頸邊的髮絲,倆人並肩走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