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夜看凌遠洲,終於明白,上次在旗袍店見到他,為什麼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自己和這人,身上都流著那人的血。
那時,他為了護著凌紹敏,推了她一下。
現在,他為了凌雪薇,要魏良辰讓出項鍊。
忽然,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魏良辰扭過頭去,眼皮一掀,含笑,深邃,卻有些冷,“抱歉,我不割愛。”
凌遠洲一愣,有些憤懣,“良辰?難道你不念一點舊情,我又不是讓你送,你即便是送雪薇也——”
魏良辰的目光更冷了些,“我不知她都說了什麼,讓你們有這麼深的誤會,但這次真沒的商量。”
那邊凌夫人喊出五十萬了,魏良辰直接六十萬。
魏太太也嚇了一跳,這敗家仔!
那個肉疼啊,魏太太深呼吸,捂住耳朵,眼不看心不煩。
凌夫人還想喊,被凌遠洲按住,凌家再富,哪裡富得過軍閥頭子,最後項鍊以六十萬大洋被魏良辰拍下。
“喜歡嗎。”拿到項鍊的時候,魏良辰親手給她戴上。
錦夜覺得脖子上沉甸甸的,戴的是六十萬大洋啊,“謝謝。”
凌紹敏氣得嘴都歪了,跑過來,“許錦夜,你一個拖油瓶,憑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少帥跟我姐發生什麼。”
魏良辰眼神一暗,還沒出聲。
錦夜先一步笑道:“我知不知道,也不需要你來告訴我。還有,我不是拖油瓶,下次再讓我聽到這三個字,我對你不客氣。”
“你!”凌紹敏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許錦夜真是太討厭了。
魏良辰朝沈副官使了個眼色,他們帶來的步槍兵立即開出一條道,把所有人的摒除在外面,包括凌家人。
凌夫人一身雍容華貴的旗袍,靜靜站著,指甲幾乎掐進手心裡。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這邊,回到督軍府,魏太太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問:“凌紹敏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關於這件事,魏良辰是想單獨跟錦夜說的,回來的一路上,目光就沒離開過她,錦夜看在六十萬大洋份上,一聲不吭。
“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他朝錦夜笑了一下。
一看就是心虛,錦夜朝樓上走。
魏良辰趕緊道:“媽,我一會再跟你說。”天大地大,哄媳婦最大。
魏太太:“……”
怪不得人家說,有了媳婦忘了娘。
魏良辰追上錦夜,把人抱住,“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是你自己不坦誠,昨晚胡混過去,現在又支支吾吾。”錦夜看也不看他。
他掰過她的臉,舔了舔後槽牙,“我好歹是督軍家二少爺。”
沒點少爺尊嚴的麼。
不過尊嚴這東西必要時可以先放一邊,“那時我受了傷發了高燒,凌雪薇的確照顧我一晚上,後來我把她氣跑了?”
“為什麼?”
魏良辰糾結,擰巴,僵硬,一切彆扭的近義詞都可以在他臉上找到,最後豁出去似的,“那還不是因為你。”
錦夜眼睛一睜。
“關我什麼事?你受傷之前我們還吵架,關於改不改名字的事呢。吵架後,咱們中間有半年都沒說過話呢。”
魏良辰眼睛瞪得比她還大,“那你知道那半年我想了些什麼?”
“我,我怎麼知道?”
他摟著她的手緊了緊,瞳仁又黑又深又沉,“我在想,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你。”
錦夜呼吸一頓。
“喜歡上我討厭的人,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甚至晚上做夢都夢到你,你知道我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