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兩端一時陷入沉默。
半晌,董思彤見蘇瑾悠沒說話,試探著問:“要不要幫你問問廖小丁的家人?你是想採訪他們嗎?”
蘇瑾悠馬上回絕:“不用!不要打擾人家家裡人,我們不是八卦媒體,我們有底線的,不來這套。”
她回想起在小屋的時候,廖小丁就說過她的媽媽以及家裡親戚都要倚靠劉家。
蘇瑾悠又說:“就廖小丁家的情況,即便真的去採訪,他們也未必會講真話。”
董思彤說:“也是,我聽人說廖小丁家裡好幾個親戚都在劉赫家的工廠打工,全靠劉家發工資養活呢,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估計那些人以後在廠裡也會很尷尬,可能幹不下去了。”
“劉赫的爸媽肯定也恨上廖小丁了。”
“也許是吧。”蘇瑾悠說。
她和董思彤的想法如出一轍。
假如廖小丁說的都是真的,劉赫的父母從未將她視為家人,只把她當作一個免費保姆和生育工具,而且還重男輕女。
這樣的公婆,又怎麼可能善待傷了自己寶貝兒子的兒媳婦呢?
就算劉赫有錯在先,劉家父母也只會站在自己親兒子這邊。
董思彤和蘇瑾悠又陷入沉默,氣氛變得愈發凝重。
兩人實在沒心思閒聊,沒聊幾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蘇瑾悠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無奈地對秦斯澤說:“找不到熟悉劉赫夫妻的朋友,就連廖小丁玩得好的女同學,有好幾個都退群了,估計也不會同意接受採訪。”
秦斯澤頭也不抬,眼睛緊盯螢幕,手指繼續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打字。
“沒事,素材已經夠了,他們若是願意接受採訪,那是錦上添花,沒有這部分也無關緊要。”
他聽到了蘇瑾悠和董思彤的對話,對她不找廖小丁家人的想法表示認同。
不一會兒,秦斯澤就寫完了稿子,他將螢幕一轉,面向蘇瑾悠。
“看看有沒有問題?”
蘇瑾悠一愣,驚訝地說道:“你寫的稿,竟然讓我稽核?”
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畢竟他才是總監。
秦斯澤輕輕一笑,將電腦往她的方向又推了推,說:“你現在是我的受訪者,當然要你過目一下啊。”
蘇瑾悠湊近螢幕,認真地讀了起來。
“與劫持者廖某交涉的女記者向記者透露,當時警戒線外圍滿了人,涉事的思漾廚具工廠大樓被隔離開來。”
“劫持者要求單獨見女記者,據瞭解,該名女記者今年23歲,剛入職星聞傳媒新聞部……”
蘇瑾悠一路默讀下來,之後秦斯澤就是針對剛才提問她的問題,大概寫了蘇瑾悠和廖小丁溝通的過程還有最後是怎麼讓對方放下武器的。
篇幅只有她所寫的那篇新聞一半左右。
“十分中肯。”看完全篇,她評價了一句。
秦斯澤將電腦螢幕又轉過來對著自己,“所以才不用手記,單獨一篇更好。”
他又將文章通篇讀一次,才輕點幾下滑鼠,傳送。
“好了,接下來交給編輯組了,最快也要20分鐘之後才可以推送。”
蘇瑾悠緩緩起身,到一旁的竹藤躺椅趴著,靜靜凝視著那如鏡面般平靜的人工湖。
秦斯澤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出聲打擾,轉頭點開工作郵件。
良久,蘇瑾悠才幽幽地丟擲一句:“斯澤,如果以後我生的是女兒,你們家會怎麼看?”
“你說什麼?”秦斯澤的注意力瞬間從工作郵件中抽離,他側過頭,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她,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蘇瑾悠沒有回答。
她是獨生女,從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