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約三十丈的墨黑山峰獨立在滾滾岩漿之中。
青燃一身黑袍御風而至,待看清高峰上的情景時,他腳下生生一頓。
原因無他,高峰上的‘風景’很有些別緻。
高峰很尖,也就三丈長,一丈寬。
而就在這麼窄的地方,卻大大小小站著十個人,正是蒼御擎和死忠於他的魔將們。
至於我和若顏郡主,則被分別倒吊在高峰的兩側。
一左一右,隨風擺盪。
吊著我們的是兩員魔將,他們分站在高峰兩邊,各自握著一根棍子,而在棍子的另一端垂下一條藤蔓似的繩索。
每條繩索下捆吊著一個,我在左,若顏郡主在右,隔著那座山頭互相看不見。
山風很大,吹得我倆在那裡不住地晃動。
下面幾十丈下是洶湧咆哮的黑紅巖漿,那熱氣形成的旋風吹在人臉上。
我大頭朝下被迫烤著,感覺自己像是架在火堆上面的烤羊,手,臉……凡是裸露著面板的地方都火辣辣地疼。
系在我們腰上的繩索真的是藤蔓,被火一烤,不但把我的腰勒得生疼,它還不結實,在灼熱空氣的炙烤下,發出輕微的咯喀聲響,似乎隨時都會斷裂。
說實話,我在青燃面前做師父慣了,很不想讓自己狼狽的一面呈現在他面前。
但最近這六年我的有限的幾次狼狽都被他看到了,而且還有一次比一次狼狽,沒有最狼狽,只有更狼狽之勢。
我被熱風燻得眼球疼,也就勉強能睜開,看著御風而至的他,我在心一跳之餘,又實在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今天的穿著略有些隨意,那一身黑袍也略有些寬大,上面一絲暗花也沒有,只束腰的玉帶是暗紅色的,成了他全身上下一團黑唯一的點綴,像是平時在家的穿的便服。
他的頭髮散著,隨風飄舞。
他的頭髮他的衣服明明都很隨意,別人如果和他同樣的打扮,說不定給人一種披頭散髮很邋遢的感覺,但他模樣氣質好,這麼隨便的穿著也能讓他看上去極有氣度。
他站在那裡,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在明暗的岩漿映出來的紅光裡,他肌膚冷峻的白,眉眼極黑,薄唇抿出一抹鋒利的弧度,整個人如同大理石神像般沉肅,無形的氣場發散開來,讓高峰上的那些魔將們情不自禁簌簌地抖。
那提著我和若顏郡主的兩位魔將抖得尤其厲害,抖得我和若顏郡主也跟著晃動。
他的氣場越來越大了——
越來越有在天上青燃帝君的氣度了。
我看著他,腦海中忽然閃過剛才若顏郡主所說的話,她說他愛我,他在夢中也叫我的名字……
我的心又噗通跳了一跳,一股莫名的酸熱在心尖盤旋,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但片刻後,心裡又有些不確定。
青燃愛我?那他為何一眼也沒多看我?
他就是剛來時掃了我一眼,那一眼如冰似雪的,還讓我心頭莫名涼了一涼。
他的那個位置是能看到我們所有人的,若顏郡主自然也看到了他,這妮子太激動了,立即就哭了:“羽司救我!我好怕……”
青燃的視線在她身上也掃了一掃,隨即就掃向蒼御擎,沉聲道:“蒼御擎,你在玩什麼把戲?”
蒼御擎仰頭一笑:“玩什麼把戲?你看不出來麼?她們是本王的牌,想同你賭一局。”
青燃不動聲色:“賭什麼?”
“這兩個女人都是和你關係最近的,一個是你曾經的師父,一個是你的恩人兼未婚妻,你想必不會看著她們眼睜睜被岩漿燒死吧?如想讓她們活命,那就要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