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處世,不說與人交好,至少不要和人交惡。
明棠頷首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
她輕聲道謝,步入殿內。
才入殿內,一股暖熱加著安神香讓撲面而來。
她徑直就往內裡的寢宮去,冬日睡下去容易,想要起來卻很難。就算是她,這麼多年還是忍不住犯懶,就更別說皇帝了。
小皇帝元徵脾氣說不上差,也談不上好。冬日不愛照著時辰起身,但每日裡皇帝的起居都是定下來的,尤其是何時起身上朝讀書都定死了,不能隨意改動。那些中官來勸,挨幾腳算是輕的,有時候還會被拖出去挨杖刑。
只有明棠去,哪怕元徵老大不願意,也會起來。
時日一長,這變成了她的活,到了時辰,她就會過來。
她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床榻前。
床榻前垂下來的帷帳將內裡遮掩的嚴嚴實實。
「陛下,已經到時辰,該起身了。」她喚道。
內裡沒有回應,她再說了一遍,帷帳內還是沒有半點聲響。她乾脆將帷帳撩開,只見到床榻上空空如也,錦被隨意的堆在一旁。完全見不到人影。
明棠去看殿內,殿內安安靜靜,連半個中官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陛下?」
她在殿內尋找了一圈毫無所獲,她站定了挑了挑眉,「陛下在哪兒呢?」
「陛下要是不出來,那我可要來找了。」
明棠慢慢開口,在寢殿內左右看了一回,她開始斯條慢理在寢殿內尋找。她正要拂開一道垂下來的幕簾,一雙手從背後圈住她肩膀。
手上還顯出幾分稚嫩,明棠也不驚慌失措,她站在那兒,「是誰呀。」
身後傳來幾聲笑聲,明棠又道,「是誰呀,是陛下呀。」
才說完,圈在肩膀上的手臂放開,她回頭就見到長相秀麗精緻的少年抱怨,「臻臻怎麼不多說幾個人,這麼快就猜到了。」
明棠覺得好笑,「這裡只有陛下一人,不說陛下,難道其他人還配在永安殿內提起來?」
元徵聽了就笑,「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他說完,望見她的臉頰紅艷艷的。明棠一路行來,臉上吹了冷風,再到殿內被暖意一烘,就火燒火燎的燒起來。在瓷白的肌膚下浮出兩抹艷色。
明棠見元徵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陛下?」
元徵伸手在她臉上惡作劇的捏了下。
力氣不大,只是鬧著玩,捏了下就鬆開。
他捏完她的臉,又去抓她的手,拉她的衣袖。鬧來鬧去,沒有半點整理儀容的意思。
「陛下今日可是要休朝一日?」
明棠問得元徵一愣,他搖頭,「今日又沒有什麼事,要是休朝,上柱國少不得要親自過來問朕到底出了什麼事。」
提起上柱國,元徵的眉頭都皺緊了,很是不高興。
「上柱國是臣,陛下是君,不管如何,都應該是上柱國聽命於陛下。」
她已經繞到少年天子的面前,替他整理衣襟。
這話讓少年的臉上露出笑,「沒錯,你說的很對,上柱國名頭再高,也是臣。」
不過下刻,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微蹙,「只不過他現在像是忘記自己是什麼人了。」
明棠靜靜聽著,她等元徵說完,抬起蘊藉著水光的雙眼,「那麼陛下今日是要上朝了?」
元徵說罷,點點頭,「朕要是不去,就算上柱國沒有什麼動靜,到時候阿孃也會親自過問。」
他眉頭簇的更加厲害,「上朝也沒什麼意思,什麼事都是上柱國一人在那兒說,下面的那些臣子個個都和鋸嘴的葫蘆似的,半晌也沒見到有人出來說和上柱國不同見解的。朝堂